一种陌生的情绪在滋长,渐渐突破藩篱。
钟浅锡说不出那是什么。
是嫉妒么?
他不确定,只知道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了。
很小的时候,也许有过。
“chk!”
“黄皮猪!”
一些尖利的叫声,在钟浅锡的回忆里响了起来。
大概四五岁起,钟浅锡就知道,自己和镇上的其他小孩是不一样的。
在一个全是白人的保守小镇上,混血的肤色抑或是东方的姓氏,都显得格格不入。
钟浅锡。
这个绕口的、旁人念不出来的亚裔名字,据说是父亲给他起的。那个男人留下了他,却不肯带走他,把他扔在无穷无尽的审判中。
“你没有父亲,是个孤儿!”
“你的母亲是不贞洁的,死了会下地狱!”
“你长得和我们不一样,是个怪物,迟早要被烧死!”
小孩们最残忍,总是怪叫着嘲弄钟浅锡。本应落在地上的篮球,弹过几次,总是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打他不要紧,不能把课本弄脏。哪怕狼狈地扑在土里,也要把书包护住。
母亲对教育和洁净有着执念,考不好试,就要挨打,就要被禁食。
“爸爸为什么不来接我呢?”钟浅锡那时候年纪还小,忍不住地一次又一次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