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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那间气氛沉闷的卧室里坐了半个多小时,再善于伪装的人,也会觉得索然无味。

“不了,我还有点急事要去处理。”

钟太太明显对这样的借口松了口气,却又要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亲爱的孩子,一定多回家看看。”

“当然。”如果这栋房子算是他的家的话。

从别墅里走出来的时候,阳光正好。

这一天才过了一多半,钟浅锡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公司、俱乐部、甚至到船上去钓钓鱼。

他也有很多人可以见。

米歇尔先生在电话里说:“有个做贸易的丹尼尔先生一直想要认识你,为了南边的生意。要是正好有空,不如今天来家里坐坐。新到了一批新鲜的牡蛎,我的太太为此还专门请了一个厨师。”

但车开到一半,钟浅锡改变了主意,决定掉头往南去。

因为他忽然感到空虚。

不是肉|体上的饥饿。

少吃一顿饭、少喝一点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路易斯安那的时候,他经历过更久的拷打与禁食——有利于维护灵魂的纯洁,洗刷罪恶,他们是这么说的。

这是一种长久的、精神上的空虚。

如同走在烈日覆盖的沙漠里,四周全是路,没有一条是他想要去的。

比起在海上漫无目的地漂浮、钓上一两只鳕鱼,钟浅锡突然很想再去看一看那双圆眼睛,听她讲讲遥远的故乡和过去。

也许只是一时兴起。

“我自己开车,你们不用跟着了,早点回去休息吧。”钟浅锡对司机和保镖说。

可一路南下抵达丹桂大街,他又看到了什么呢?

他的小鹿从一辆破车上跳下来,身边围着那只不停发消息的马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