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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话到这里,姚安想了想,小声开口,“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来找我呢?”

钟浅锡没有带司机,也没有带保镖,是自己开的车。这很不寻常,更像是一场临时起意的行程。

姚安很聪明,说的是无心之语,却戳中一点隐匿的事实。

钟浅锡确实更改了原本的计划。

这还要从那间病气沉沉的卧室说起。

“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记住我说的话。”父亲留下警告,喝了口水,又躺了好一阵子才睡着。

钟浅锡坐在床边,注视着盖在老人胸口的那条克什米尔羊绒毯。

它随着病人的喘息落下去,有那么一瞬间停滞不动,像是要断气。隔了一会儿,呼噜噜,肺部的湿啰音再次响起,毛毯才重又艰难地升上来。

而在对方呼吸卡住的那一两秒里,钟浅锡是真诚地感到了一点愉快。

多么恶劣的愉快。

多么公平的报复。

再坐下去,也许要被天谴劈了。钟浅锡淡漠地笑了笑,站起身,拉好房门,从二楼走下来。

客厅里只剩正在读书的钟太太。瑞恩已经不见了,多半是因为不想和钟浅锡见面,干脆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的父亲怎么说?”看见钟浅锡出来,钟太太问。

“我尽力了,但他不愿意去医院。”

钟太太信以为真:“天啊,看来我们得想想其他办法了——你要留下来吃饭吗?”

留下来做什么呢。

手拉着手坐在餐桌前祈祷,感谢被赐予的食物,宣誓不会背叛父亲、不会背叛兄弟,就好像彼此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似的。

钟浅锡不是不能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