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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蓦地“咯噔”一声,庄舟连忙批了斗篷上身,跟着那侍女一路飞奔至庄鸿毅院内,果然听见院内自家阿娘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天抢地。

“都是红夭那个毒妇!都是她!”

墨娜作势就要去寻红夭,好巧不巧撞上正匆匆而来的庄舟。

她神色略顿,头一回待向来宠爱的小女儿露出冷脸:“鸿毅是你亲生兄长,你做什么非得成日跟那毒妇来往。现下好了,你四哥被她害得经脉尽断再也不能骑马打仗,你便满意了?”

庄舟无可奈何般揉揉眉心,目光从跪在床边的大夫身边扫过,复又落在墨娜身上:“阿娘,你胡说些什么,红夭姐姐哪来的本事能将四哥废除武功。”

“她是没本事,可她勾搭的那个男人有。”

听闻墨娜此语,早已赶至庄鸿毅所居院内的庄恒下意识抬眼向庄舟看来,兄妹二人视线交叠一瞬,庄舟不由嗤笑出声:“四哥现下昏迷不醒,命都还吊着半条,阿娘你乱说话也要讲证据。”

“的,的确,是红夭夫人下午递了拜帖。”

万籁寂静间忽地有位小侍女出言,庄舟认出她是常在庄鸿毅身边伺候的丫头,因此并未打断她,由她继续:“拜帖上写着请公子去往城郊敦胡崖一聚,我认得夫人字迹,确实是她没错。”

“拜帖呢,给我看看。”

庄舟伸手,只听得一声沉重斥责响起:“阿舟,休得胡闹。”

灯火摇曳中,庄顿仿佛突然间老了十岁有余,连带眼角沟壑纹路都变得更深刻。

他行至庄舟面前,脸色并不好看:“你四哥现下不止武功,连性命都难保,今夜是关键。无须再吵闹,都去厢房守着,将此地留给大夫。”

越过庄顿的肩膀向床铺之上紧闭双眼,看得出十分痛苦的庄鸿毅望去,庄舟终是颔首垂下眼睑:“阿爹您请。”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庄舟闲坐在庄恒身边,半撑着下巴发呆,还是庄恒派三嫂乌夏替她拿了毯子盖住肩膀:“夜里凉,悠着些。”

庄舟动了动僵硬的唇角,侧首看向乌夏:“多谢嫂嫂。”

乌夏摇摇头,冲她挤出一个笑容:“跟我客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