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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应闲咬着牙:“快说!”

“除了靴子和刀,其他明显的破绽并不算多,是我自己惯于怀疑别人,发现不少疑点。”聂云汉挠了挠头,“要知道我们‘赤蚺’在朝廷是挂了号的混蛋,每一个皇帝派来的官都认为我们是卖国贼,对我的态度都是唾弃的。可你偏偏那么温和,对我十分和善,几乎没有怀疑。”

“就算没有这档子事,皇帝的钦差鼻孔都长在脑门上,肯定是要自己来主导行动,可是阿闲你不仅不恼我擅做主张,甚至连我不提醒你,你自己都意识不到。”

卓应闲一边听着,一边心里无名火起,竟然因为太过有礼貌而露了馅,这简直没地方说理去!

“还有,你的态度太过着急,一直在催促我早点上路。朝廷来的那些爷们可从不会这样,千里奔驰到了棠舟府,修养两天吃饱喝足并不为过,之前的钦差们恨不得在这里歇上半个月才肯动手干活——反正皇帝问责可以推给我们这种阶下囚。你如此心急火燎,不像是办公差。”

“偌大的朝廷,就没有一个实心实意办事的?”卓应闲不屑地看着聂云汉,嘲讽道,“你们也太妄自菲薄了。”

聂云汉勾了勾嘴角:“卓大人训斥得对,是我小人之心了。”

“……”卓应闲额角青筋跳了跳,换了问题,“所以你之前对我胡言乱语,只是在试探我?”

聂云汉表情忽地正经了起来,冲他一拱手:“那时多有得罪,请你见谅。”

“罢了,想必我被你甩掉之后,没去找宋鸣冲调兵,又是你怀疑我的理由之一了?”

“显而易见。”聂云汉道,“即便回去调兵会让人颜面有失,也好过被人怀疑你跟我们这些‘赤蚺’旧部有勾结。”

卓应闲又是一哽,他是真没想到这一点,没混过官场,完全不懂那些人的心思,是他失策了。

他顿了顿,又问道:“你又为何怀疑我是云虚子的徒弟?”

“初见你的时候,怀疑你不是铁鹤卫的原因还有一个,那便是你身上熏香的味道不对。官服上没有,但你后来换的袍子上香味很明显。”聂云汉道,“铁鹤卫常伴皇帝左右,即便沾染熏香,也必不是你的这种柏木香。”

卓应闲不由地低头,揪起自己的衣衫闻了闻:“有熏香的味道?”

“你闻习惯了,自然分辨不出。”聂云汉看着他的样子,觉得颇为可爱,“进了清心观,闻到观里的味道,我顿时就想到了你,没想到你下一刻突然出现,我虽未确定,但大概猜出了五成。”

“在密室里,你那么容易就找到了通道机关所在,看着云虚子搞的这一套,你除了意外,更多的是愤怒,那时我几乎就确定了你的身份,所以刚刚在房内安置前,我故意试探。如若你真是云虚子的徒弟,必然没有耐心等到天亮再借故过来,一定会趁我睡着之后偷偷跑出来查看。果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