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金池高大的身躯侧过来,一手垫在他背后,一手掌控着他,不容拒绝。严子书呜咽一声,本能地在傅金池胸口推拒了两下,剩下的挣扎却消弭在对方强势的钳制中。

最后还是逆来顺受地闭上了眼,沉浸在这个香槟味儿的吻里。

丁鸿波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甚至不知不觉脸色变得涨红。

小孩儿夸张地大呼了一声“Sorry”,棕色皮肤的菲佣从后面追上来,倒是一句话也没讲,脸色拘谨又生硬,警惕地打量着面前两个男人,似乎怕对方不好相与。

男孩个头到严子书腰上,傅金池蹙了蹙眉,担心撞到他旧伤的位置,当即上手扶了一把。

其实哪有那么严重,严子书自己都不在意。小孩儿眨了眨眼,灵活地从菲佣身边钻了过来,从兜里摸出两颗锡纸巧克力,塞到严子书手里,算是认错,嘻嘻一笑,一溜烟又跑了。

菲佣忙继续追孩子,严子书也笑了,展示给傅金池:“吃吗?人家还算了你一颗。”

傅金池还真不像他一样,对小朋友的逻辑理解得那么迅速,这才反应过来。严子书将巧克力塞到傅金池兜里:“你这样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一座城市里住的都是玻璃人。”

傅金池“哟”了一声:“寒碜我呢?”

“哪敢?”严子书揶揄地笑,“就是说有这样的城市,我第一个推举您当市长。”

很久没上过床,诚然有点不适,但傅金池这么小题大做,严子书不需要他这样。

实在不舒服,他今天就不出来了。那么大一个人了,又不真是玻璃吹的。

但大概丁鸿波想猜不到也很难,毕竟只有这么三个字,看口型都知道了。

严子书喟叹似的长出一口气。他在丁鸿波看不见的一侧,凑在傅金池耳边,把气息吐在他耳边,却微不可闻道:“我这么豁出去配合你,有什么奖励?”

傅金池只是哼笑了一声,带着喑哑的性感:“你要什么都行。”

严子书靠着他,眼眸低垂,丝毫不在意对面丁鸿波异样的眼光。

他平素给外界留下的印象是冷静自持,一丝不苟,以至于许多人会笃定他循规蹈矩,以强大的自制力约束自己不出任何差错。某种意义上是这样,那却只是严子书性格里的一部分。

事实上,严子书是可以冷静到把他不在意的所有人不当回事。

傅金池那种强烈到炽热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其实不是真正令他退缩的东西,但严子书要把缰绳牵在自己手里。等他一旦划定了自己的那条线,又几乎可以无限制地包容和容忍。

一个丁鸿波能算什么,傅金池要示威还是要宣誓主权,严子书都乐意由得他。

因为不管会惹得对方震惊、轻视还是鄙夷,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套用傅金池曾经说过的话,这是他心甘情愿的。

倒是傅金池抬眸,忽而冲丁鸿波笑了:“你也是,看够了么?”

丁鸿波回神,被自己口水呛咳起来:“你……咳咳咳咳咳咳!”

Lisa远远地过来,看到丁鸿波咳得厉害,连忙上前几步,赶来给他拍背。傅金池才松开严子书,两人重新回到原位,仿佛刚刚什么伤风败俗的场面也没发生过。

方才丁鸿波咳得上不来气的时候,傅金池精致的眉眼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向对方道:“你要么有本事装一辈子,永远也别现原形;就算做不到,也劳驾别盯着别人的东西。”

直到Lisa过来,丁鸿波还在咳。他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两对人都要乘电梯下到停车场。

临走之前,不出意料,严子书觉得丁鸿波投向自己身上的眼神变得奇奇怪怪。

这也不难想象,月把前他还靠着人家“开恩”做点零散案头工作,一副谋求生计殊为不易的样子,现在有了个靠山,光今天身上穿的戴的都说不清楚,再加傅金池那个态度,让外人看了,把他们关系往正当里想都难了。

丁鸿波此时的想法,正和严子书洞悉的差不多。

Lisa说这两人是男朋友,丁鸿波觉得她是天真,身份差异和经济地位天差地别,讲爱情?

人家这么赤裸裸的糊弄,也就她那种简单的小脑瓜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