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方才丁鸿波亲眼所见,傅金池那种狎戏的态度,他……

他分明根本没把严子书当成平等的人对待!

说白了不就是包养?

所以严子书现在不缺钱了,丁鸿波眼神复杂地望着他,就因为攀附上旁边那个男人么。

丁鸿波觉得自己以前确实应该是见过傅金池的,大概不是这个宴会,就是那个酒会,但是这么粗暴又无礼,是什么new money?来来去去的,没有具体印象也属正常。

丁鸿波不想看到严子书像金丝雀一样捉在他手里,可他的确无权置喙。

毕竟还是要各走各路。

停车场苍白的照明灯下,司机发动了车子。丁鸿波绅士地给Lisa打开车门,还用手撑了一下车顶,以免她碰到头。女士优先,优待女士,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教养。

自然,丁鸿波并非一无是处,正是每每因为这些细节,和他身上表现出那种踏实、锐意进取的特质,对一些女孩儿来说是种莫大的魅力,可以引得她们为他着迷心动,不愿撒手。

只有丁鸿波知道自己卑劣的一面,但那是他自己也不愿面对的东西,藏起来,就当没有。

他转了一下头,傅金池他们的车在另一个区域,在这里当然完全没可能看到。

丁鸿波从另一边开门,坐进后座,Lisa过了个糟糕的纪念日,委委屈屈地靠过来。

他顿了一下,胳膊已经被Lisa自顾自地抱住。其实丁鸿波很少主动亲热,但他总是知道,该怎么做出“正确”的反应。以前他说服自己,不就该是这样的吗?

可这会儿他佯醉地闭上眼,脑海中拂过一片暗色的玫瑰花海,不太想睁开。

*

此时严子书也在林肯车的后座,半阖着眼靠在傅金池怀里。

傅金池就没那么老实,手从衣服里伸进去,隔着最里面一层衬衫,轻轻抚摸他的小腹。

但也不是要他的意思。傅金池现在时不时喜欢摩挲严子书小腹上那几道伤疤,摸着摸着就忽然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心里不知道想什么,眼里藏着很多话,最后却什么也不说。

严子书知道他大概还是对船上的事有阴影,这也只能听凭时间慢慢治愈。

这天到底过得精疲力尽,他头抵着傅金池的肩膀,有些昏昏欲睡。

司机自己在别处吃完了晚饭,问傅金池接下来往哪儿去。

八十一、

趁下午的空当,司机其实已经往回跑了一趟。另外有人负责把他们白天购置的大部分东西送回石鼓岛的疗养院里,不用他们自己再操心。为此,严子书戏谑傅金池万恶的资本家。

“那你算什么?”傅金池问。

“虽然现在是吃软饭的。”严子书头脑清晰地笑,“本质上还没背离被剥削阶级。”

“行了,省省嗓子吧你。”傅金池道,“跟姓丁的说一晚上话了,还不嫌累?”

“这个你没资格吃醋。”严子书捏他的手指,“今晚上做人不做人我可都占了。”

傅金池漫不经心地笑着说:“那是辛苦你了,多谢。”

出来连逛带玩这么一天,面貌是全新的,好像精神也跟着放松了,带点亢奋后的疲惫。

傅金池握着他的手,一如既往凉嗖嗖的,再摸额头,严子书向他摇头:“没事,我没烧。”

他有时候疲劳过度了就容易低烧,好在这会儿额头也是凉的,的确没事。

傅金池放下心,跟司机讲了路线和地点,但不是去坐船的。这会儿时间已晚,他们现在过去渡轮码头,赶最后一班渡轮的班次不一定来得及。

好在没有什么要急着回去的事,药也带在身上,在本岛这边过一夜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