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通常来说,一个人泡在海水里,目标就那么一丁点大,普通船只在天气好的时候都几乎很难发现。他那时奄奄一息,也没体力扑腾,却幸运的是,之前在游轮上,严子书曾翻到每个房间都会配备的救生包,见到里面有个哨子,体积很小,就塞进了身上的口袋。

对被绑架的人来说,看起来是有用工具?不带白不带。

就这么一个想法之间,救了自己一命。

天黑,雨急,最后是靠哨声求救才吸引了渔船的注意。

严子书把那个哨子当成护身符,如今还挂在床头边上。

不过,他得出的结论是,这种经历极具偶然性,不可复制。

换句话说,再来第二次,可能真的就没命在了。

因为文彪做了潜逃的预备方案,他把游轮开到的近海海域离港城不远。严子书遇到的就是港城的渔船。随后他被送往医院救治,失血过多,命悬一线,挣扎很久了很久才脱离危险。

醒来后,他躺在病床上,觉得自己可能会被当成偷渡客,料想很快就会有警员找来问话。

正虚弱地思考着如何解释来龙去脉,就是在这时候见到了在医院做义工的曾佩蓉。

就是英瀚集团那位重要客户、港城“珠宝大王”曾储毅的女儿。

之前严子书和傅金池还比较生疏的时候,曾共同过接待过曾储毅和他这一儿一女。

却没看出,这位曾佩蓉小姐,虽是出身富家豪门,也没有什么虚荣做派,还会定期抽时间加入义工工作,才有了这一段缘分。

准确地说,都还是她先认出严子书的。

曾佩蓉听了严子书的遭遇,回头又告诉了哥哥曾展鹏。

严子书没想到,他就算在东城出事,都不知道能找哪个信任的人求助,到了人生地不熟的港城,却意外得到了这兄妹俩的友谊援手。

刚醒来那阵子,严子书还没脱离危险期,情况时好时坏,身体状况又影响情绪,他那时总处在一种心有余悸的状态,只有一个想法,抗拒和剧情及东城那边的任何人再扯上关联。

主要是,有什么用呢?不说一个能照顾他的人也没有,反倒不知又会引多少狗血上身。

跟Helen等人虽然关系还可以,总不能让她们放下工作来帮自己做什么吧?同事关系,没这个道理。至于傅为山,还有跟他有关的那一圈人,不给严子书带来麻烦他就谢天谢地了。

他这样生性要强,绝不想让更多人看到自己处于难于自理、软弱可欺的状态。

至于傅金池……

严子书望着天花板,想想也算了吧,不如不要。

诚然,到了紧要关头,他是念着旧情,愿意给对方豁出性命的。

可你看重一个人,想让他活下去,不代表你们就适合绑在一起。

完全是两回事。

若要论情论爱,严子书是真不敢再招惹这位祖宗。再纠缠下去,都不知要折寿几何。

出于上述考虑,至少在自己能掌控自己的生活之前,严子书不愿暴露自己还活着的事。

诚然,瞒天过海是没那么容易。说起这个,也很可恶,他原本给自己准备那个叫做“严新”的身份,既然被傅金池扒出来,自然也就失去了隐姓埋名的效果。还有生活问题,吃穿用度总要花钱,但严子书只要动用自己常用的银行卡,傅金池多半也是有可能监控到的。

因此本来严子书没抱什么希望,瞒不住就瞒不住吧,早晚的事。

意外靠着曾展鹏这个公子哥,倒才把事情给办妥了。

说起来,曾展鹏以前刚认识严子书那会儿,其实还想勾搭他的,后来被傅金池吓退。但曾展鹏的心态好,就跟人们在酒吧夜场看到俊男靓女,想上去搭个讪加个好友是差不多的心理。行就行,不行遗憾一下也算了,世界上好看的人多了,总不能都是你的吧?

如今再见,也没再扯有的没的,就照普通朋友一样行事。

曾展鹏想办法帮严子书解决了在港城的身份和签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