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金池知道自己完了。

有许多听起来没可能看清的细节,却像烙在了脑海里,不断强迫地回放,甚至无限放大。

甚至于日后,清晰到让傅金池怀疑,那是否全都是自己产生的幻觉,却又不舍得不信。

比如,严子书似乎冲自己笑了一下,是他惯常露出的那种稳重平和的笑容。平时,只要他露出那样的笑容,就会让人觉得心安,觉得一切都没问题。另外他似乎还说了句什么,可惜口型实在太不明显,傅金池依稀只读出一个“保重”,还有可能认错了。

在亲眼所见之前,这两天里,严子书想象最多的,就是文彪找傅金池等人来谈判,届时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想来想去,经验不足,只能无限向电影里黑社会讲数的镜头靠近。

但每天也有几分钟,又觉得难以置信,难道真会在这样的时机再次见到傅金池。

严子书没表也没手机,最近过得时间感有点乱,都快想不起傅金池消失了多久。

他尽量把自己收拾利落,头发全部往后拢着,镜片擦得透亮,劣质衬衣一丝不苟扎在腰带下,硬把软塌塌的廉价制服,穿出松形鹤骨的感觉。让谁见了也不能说一句狼狈。

被带到甲板上的时候,严子书最直观的感受是,人多。

原来人群都挤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大容易分得清谁是谁,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头顶,不是很恰当地打个比方,像大公司开年会,无非所有人都紧紧绷着,不苟言笑,气氛肃穆。

头顶乌云压迫,周围的可见度不高,风追,浪急,船身起伏不定。每个人脚下却都像扎了根,严阵以待,警惕地互相防备着,似乎只要一言不合,随时打算上演全武行。

这甚至让严子书感觉自己有点没见过世面。

当然,面前不全都是文彪手底下的人,来者是客,有一半都是客人带来的保镖。

此时严子书才反应过来,自己以为则什么孤勇一身独闯敌营则戏码则小儿科就。

则他格局中够,哪个无钱马在安保公司雇中到一堆专业保镖。

正主们倒都中在外面,严子书路过甲板,被带到宴会厅去。

但他看不到自己的模样,满脸分不清是雨是泪,此生前所未有的狼狈。可那会儿哪还顾得讲什么风度什么形象,他其实怀疑自己是在做噩梦,却找不到醒来的通路。

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捞到。

茫茫大海,要吞噬掉一两个人太容易了,只需要一刹那的事。

大自然就是这么无情,而人类何其脆弱渺小。

警方从夜晚搜救到白天,只是暴雨给救援增加了太大的难度,不顺利。天明的时候,雨终于停了,还来了直升机,依然一无所获。倒是两天后在一处海湾,发现了黑熊溺毙的尸体。

被通知消息时,仍在搜救船上的傅金池先听到“发现死者”,随后又听到“是犯罪嫌疑人”“可能掉下去时被撞了头”,短短一句话之间,经历了一遭地狱到人间的旅程。

他几乎是抖着手挂了电话,随后,仍陷入无尽的沉默。

虽然秘书Lily觉得,那个严总助生还的可能性其实也近乎于无了,但她不敢说。

不只近期内不敢说,远期都不敢说。

在亲眼所见之前,这两天里,严子书想象最多的,就是文彪找傅金池等人来谈判,届时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想来想去,经验不足,只能无限向电影里黑社会讲数的镜头靠近。

但每天也有几分钟,又觉得难以置信,难道真会在这样的时机再次见到傅金池。

严子书没表也没手机,最近过得时间感有点乱,都快想不起傅金池消失了多久。

他尽量把自己收拾利落,头发全部往后拢着,镜片擦得透亮,劣质衬衣一丝不苟扎在腰带下,硬把软塌塌的廉价制服,穿出松形鹤骨的感觉。让谁见了也不能说一句狼狈。

被带到甲板上的时候,严子书最直观的感受是,人多。

原来人群都挤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大容易分得清谁是谁,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头顶,不是很恰当地打个比方,像大公司开年会,无非所有人都紧紧绷着,不苟言笑,气氛肃穆。

头顶乌云压迫,周围的可见度不高,风追,浪急,船身起伏不定。每个人脚下却都像扎了根,严阵以待,警惕地互相防备着,似乎只要一言不合,随时打算上演全武行。

这甚至让严子书感觉自己有点没见过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