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的前个晚上,严子书收拾好东西,却衣着整齐,坐在沙发上等待。

对于别人来说是带薪休假,对他来说则是个剧情节点。

时钟指向十点多的时候,他不出意外地接到了久未见面的纪晨的电话。

不过,在把手机放到耳边之前,严子书对发生了什么已经心知肚明。

这阵子纪晨跟傅为山为了相亲问题闹了很久,纪晨质疑对方不是真的爱自己,傅为山却傲慢自大,死不认错的主儿,反倒觉得乖巧的小白兔学会了亮爪子,不治一治是不行了。

不知道第几次吵得脸红脖子粗之后,纪晨提出了分手。

傅为山冷笑着告诉他开弓没有回头箭,让他不要后悔。

这是严子书跟Helen之前在办公室外面偷听到的。

但分肯定是分不了的。按照狗血文的套路,主角受跟主角攻闹崩的时候,一定会屋漏偏逢连夜雨,遭遇到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不幸,方能逼他低头求救,一路继续虐下去。

根据电话那头期期艾艾地描述,严子书打了辆车,找到一处破旧的居民小区。

他敲门,有彪形大汉把他带进去,大冬天的露着膀子,还是花臂,但记不清是不是以前遇到的那两个了。客厅中央没有茶几沙发,但有幕布和闪光灯,中间绑着一个白条猪。

是被人扒光了五花大绑的纪父,鼻青脸肿。

三四个魁梧的男人往屋里一镇,空间都变得特别局促,有个莫西干头手里拿着相机。

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这一套,但属实没什么新意。

严子书看了眼被人按在一边的纪晨,又看看地上:“他欠了多少钱?”

脖子上挂了三条金链的男人开口,脸上横肉翕动:“也好说,二十万。交够钱走人。”

“没有!没那么多!他敲诈!”纪父哭嚎起来,“上个月还是十八万!”

金链踢死狗一样踢了他一脚:“你他妈有本事借,不知道什么叫高利贷?”

严子书笑笑说不重要,心知自己的行为过于突兀了。

严子书倒是心无波澜,就说赌狗早晚有这么一天,不出事是不可能的。

金链转向严子书,指了指地上的白条猪:“拿不出钱的话,我们今天就按规矩办事。”

严子书咳了一声:“你们拍这么一个老头儿的裸体……可能也不太值钱。”

“废什么话!”开门的花臂掐起纪晨的脸,“他儿子不是挺白净的?用他也行呗。”

纪晨奋力挣扎起来。严子书制止:“先等等,借个房间,我跟他单独说会儿话。”

催债的一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最后让他们到旁边的房间去:“快点儿决定!”

严子书像提小鸡仔一样把哭唧唧的纪晨扔了进去,转身关上了门。

纪晨泪眼朦胧,他就像面对捕猎者吓得不会跑的小动物,已经失去应对危险的反应能力,抓住他的袖子不放。在刚刚看到严子书进门的一刻,他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

毕竟这是他认识的人里,除了傅为山,唯一能想到的有财力也有能力的求助对象了。

以其善良的品格而言,在这样的危急关头,只要能救父亲,哪怕下跪请求都可以。

“停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严子书在纪晨腿软之前,及时制止,“但我不会借你钱。”

纪晨满腔的迫切被他的冷漠浇灭了大半,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些滑稽。

严子书感到有些头疼。

根据剧情来说,他应该本着幸灾乐祸的心态,为难主角受并将其羞辱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