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艾怔了怔,见高顺一脸真诚,应不是调侃。他一时表情有些微妙,也不知吕布是怀着什么心思向高顺说出此话。他缄默片刻,自嘲地笑道:“是。皇上幼年丧兄,便将我当做兄长,实是我的荣幸。”
大军前行一阵,刘艾忽又喃喃道:“其实,更早之前,我的确曾有个少年相识的知己。”
高顺正注意着大军的队列,没有听清刘艾说的话。他疑惑道:“叔玉兄说什么?”
刘艾摇了摇头,神情隐在骄阳的金光下,微笑道:“没什么。”
过了十数日,眼看大军要进入颍川郡的边界,这时候却发生了一桩事,令刘艾险些放弃此次的出征。
天黑之后大军在梁陈与颍川的边境驻扎,刘艾处理完军务,回到营帐中,照例燃起火烛,依着微弱的火光在信笺写了良久。白日行军已十分劳累,刘艾写上一阵便揉按睛明穴稍缓双目的压力,直至夜深人静,他滞笔许久,似乎已将今日要书的书尽了,这才搁下笔,熄灭了火烛上榻休息。
过了不久,刘艾正睡得迷迷糊糊,忽觉身边有微弱的动静,他便惊醒了过来——一个黑影正轻手轻脚地将他向内推。
刘艾反手扣住那人手腕,那人受惊不轻,浑身猛地一颤,推开刘艾就向帐外跑。刘艾随手抄起放在榻旁的长枪,翻腕一挥,枪头便抵在那人的后颈上,厉声喝道:“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那不速之客感受到后颈冰凉的枪头,连忙压低了声音道:“别叫别叫,叔玉,是我。”
刘艾听出了来人的声音,惊得手一软,长枪掉落在地。
刘协委委屈屈地转过身,一双晶亮的双眸在黑暗中期期艾艾地盯着刘协:“是我……”
刘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步上前,捧起刘协的脸用力瞪了一阵,忽而扬起手,咬牙切齿道:“你!”
刘协吓得连忙抬手去挡,刘艾的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他气恼地一甩手,退开两步,压低了声音连连摇头道:“你!你太胡闹了!”
刘协听得他语气是真的发怒了,连忙跟上前环住他的腰柔声讨饶道:“叔玉~~我知道错了,你莫生气。”
刘艾去掰他的手,却掰不开,又不忍对他用力,只得任他耍赖似的黏在自己胸口:“你……你怎么出来的?”
刘协仰起脸,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去凑刘艾的嘴唇,刘艾犹在生气,扭头避开了。刘协委屈地瘪了瘪嘴,道:“我打昏了一名宫人,换了他的衣服,偷偷溜了出来。趁你们在校场的时候,我偷来一套军服混入队伍中……”刘艾早在董卓掌权时就常常偷教刘协练武,这一年间刘协更是勤加苦练,虽说资质差了些,却也至少混得了一手三脚猫的功夫底子。
刘艾气的耳中嗡嗡作响,伸手狠狠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掌:“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刘协吃痛,又不敢叫出声,只得可怜兮兮道:“我、我给荀文若留了一封信,他一定会替我糊弄过去的……”
刘艾冷声道:“放开。”
刘协犹豫片刻,终是被刘艾的气势所迫,堪堪松开了手。
刘艾转过身背对着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感情:“现在回自己的营帐去,明天早上我向高将军请辞,亲自送你回去。”
刘协哪里肯依,又走上前从背后环住刘艾的腰,急得已有些哽咽:“不要!你身为副将,有自己的营帐,我却要和一群兵蛋子们挤在一起。他们晚上磨牙说梦话还打人!我不要回去!”
刘艾犹豫片刻,亦觉堂堂天子与一群小卒睡在一起不成体统,只得道:“那你留在我这睡,天亮了我叫你,我送你回去。”
刘协见他无论如何不肯松口,只得壮着胆子将手探入刘艾的亵衣中,撒娇道:“叔玉~我不想回去,你就依我一回,打下了宛城,我随大军一起回去。我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他直奔刘艾的敏感处抚弄,刘艾慌忙扣住他不安分的手,坚持道:“不行!行军打仗不是儿戏,不可让你轻易犯险!你微服出来,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万一哪位将军临时调动你们那支队伍探路或如何,我都来不及阻止!”
刘协连忙道:“那你将我调来当你的亲兵,我跟着你走,你保护我。”
刘艾见他如此任性,有些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声音中隐隐带着怒意:“是我将你宠坏了,连这等事你也敢做。你不必再说,明日我必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