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韶乐之声,身着冕冠的朱由校提起酒樽,向列皇祖宗的神座三次进献,每一次躬身,身后文武百官也都行礼如仪。

恰好在皇帝第三回上酒时,魏广微急呼呼地赶来,踉踉跄跄闯入班行。

他这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魏广微是东林党人,其父魏允贞更是在东林中颇有声望,去年底还曾在东林会议中大力建议赵南星署都察院印。

然他今日不知怎的,百官于殿上山呼时,尚在家中酣睡。

此刻祭礼方要结束,魏广微迟迟赶来,便是同列东林的文官们对他这一行为也是惊慌骇然,愤慨不已。

朱由校恭敬向皇祖宗祭完最后一尊,冷冷瞥他一眼,转身离开,并没多说什么。

文武百官随皇帝向列皇祖宗行礼,魏广微站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滑稽地跟随。

他恨不得钻入地缝,浑身都是尴尬。

魏忠贤见这一幕,心中也觉得有意思。

在他看来,东林党一向注重声名,且让本督静静等待,看看出了这种事,他们要如何解决?

是包庇同党,还是卸磨杀驴。

魏忠贤想到这里,便放肆地在一旁哈哈大笑,颇有些落井下石、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感觉。

见皇帝已经离开,他又将手一挥,带着番子与禁卫摇动大纛,大张旗鼓地随皇帝而去。

这事,朱由校转头就忘了,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对东林党人来说,这可是奇耻大辱。

对魏广微本人来说,更可以说是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