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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垍听得李适之这样说,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也是这样想的,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殿中省主事在缠劾李霅,抓的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把柄,但若李适之这边应对不当,或者是天子那里为此发怒,那么接下来就是弹章如雪了。

“你这竖子,近来可曾干什么好事?”李适之想想不对,若这背后真有人在组织一场对他的围剿,那么对方手中必然有足够的把柄。他自问自己辞相之后深居简出,没有什么漏洞,若说有,就只能发生在自己这个儿子身上了。

李霅看了张垍一眼,有些为难地道:“那日叶畅奸贼进京时,曾请兵部为难过他一回,不过那一次没为难着他,还被这奸贼打了……此事,张公亦知。”

“我观当日情形,叶畅打过令郎之后,似乎怒气已消,应当不会是他所为。而且他不过是一个外臣,在京中也没有这……”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垍越来越慢,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谁说叶畅在京中没有足够的能力?他身为驸马,如何不知道这几日里宫中发生的事情!李隆基与杨玉环吵翻了,是叶畅居中作合,让二人恢复如初,而且据说他还请李隆基将曾得宠爱的梅妃赶往冷宫……这个能力,他张垍自问没有!

想到这里,他神情一变,若真是叶畅,那他又是为何举此事?

“李霅,这些时日,你是不是……又为难了叶畅?”张垍都不顾礼仪,直接唤了李霅之名。

李霅顿时神情大变,从地上险些跳了起来:“肯定是他,就是他弄的鬼,他在我身边还安插了人手,收买了我身边的门客!”

“门客?老夫不是令你将门客都遣散了么?”李适之闻言大惊:“莫非你这些时日,真的又去寻过叶畅麻烦?”

听得父亲也质问这个,李霅缩了缩脖子,有些犹豫。

他不必回答了,李适之与张垍便从他的神情判断出,他必然是做了什么事情,将叶畅激怒了。

张垍又想起一事,猛然道:“叶畅前日给国子监捐一万贯的经书,还另捐一万贯设为辽东国学奖,奖励太学诸科教谕与学习刻苦优异之学子……此等沽名钓誉之事,他虽是一向爱为之,但做得这般不遮掩……莫非与你也有关?”

此时李霅也已经知道,叶畅前前后后撒了数万贯,将他试图抹黑其名的举动,变成了为其扬名之事。他听得质问,看了父亲一眼,讷讷不敢回答。

“畜牲,到此时你还不说实话?”李适之又上前来踹了他一脚,须发几乎都要竖起来:“叶十一比你小二十岁,你多活的二十年,全活到豕犬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