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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霁松盯着这张照片看,忽然觉得眼熟,他鬼使神差地拿大拇指盖住了带着婚戒的那只手,缺了一角的照片里,江徵的笑容依旧美好,却忽而丧失了生命力。

何等熟悉。

他在哪里见过这张照片?

是在哪里呢?

是在梦境开头的墓碑上。

他以为江徵在温柔地看着人间,其实他真正在看着的,是盛霁松。

手一抖,照相机砸到了草地上,江徵蹲下身去捡,盛霁松抓着他的胳膊不让他碰,他想带他逃,江徵却保持着弯腰的姿势。

相机落地前,在空中转了几下,定格的图片动了起来,周围的环境也跟着旋转扭曲,忽然就变成一间光线昏暗的审讯室。

江徵弯着腰,低着头,被锁在刑讯椅上,一道白色的光柱直直打在他消瘦的背上。

三年后的盛霁松被阻隔在泡泡中,他无法靠近江徵,变成了一个静默的旁观者,而坐在审讯椅对面的,是三年前的盛霁松,他翻着手中“江源窃取q大上千组重要数据”的敌情记录,质问江徵:“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在给夜北做间谍,好一个大学教授,在q大埋伏十年之久,这十年,他接触到的课题都是联盟机密,所有数据都被他复制传输给夜北的特情处!江徵,你知不知情?有没有参与?”

江徵没有出声,他始终低着头。

盛霁松走到他面前,提起他的领子。

黑暗中,另一只眼在盯着他们看。

“你跟江源的dna对不上,你们不是亲生父子,没有血缘关系,说一句你不知情,我就带你走。”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江徵缓慢地抬眼,水汪汪地看着他:“你真的愿意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