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像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年轻绅士,坐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里,喝着咖啡阅读报纸。俊美的面孔与冷沉的气质让过路人忍不住多看他一眼,却在目光落下时触电似的弹开,步履匆忙地离去。

他在店里坐了很久。

已近深夜,街道上万籁俱寂,旅店内的灯也都熄灭了,只在一楼大厅留几盏壁灯,任微弱的光线泄出紧闭的玻璃门。

咖啡厅里倒是还有三位客人,让琴酒看起来没那么古怪。但他点的咖啡一口也没动,报纸也一页没翻,只有先前买的烟少了几根。

蓦地,窗外响起了扑簌簌的落雪声,在寂静的天地间轻轻回荡。不一会儿,雪声混杂着微风扑打窗户,发出轻微的“砰砰”声响。

琴酒忽然生出一种诡异感觉,抬头看向窗外,看见了漫天飘舞的鹅毛大雪。

风雪来得突然又突兀,虽说也贴合季节,但就是莫名古怪。

他合上报纸,伸出右手摸向香烟。烟是摸到了,他也跟着一怔。

收回右手,琴酒低头看向掌心,这只遍布厚茧却修长漂亮的手此刻在他看来竟说不出的陌生,即使哪儿都没变,但就是不合时宜。

哪里不合时宜?

一个左撇子,会在拿东西的时候下意识伸出右手吗?

意识到这一点,琴酒周遭的景色猛地像融化的壁画,迅速褪去色彩,在一片灰白中粉碎消弭。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他睁开眼,发觉自己居然不知不觉撑着头睡着了。

奇怪,他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