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在外面用的是旅馆的洗护用品,还是先去、洗个澡吧。

他的伤口不能碰水,但是夏油杰并不在意。

发炎了的话……硝子也能处理好的。

他漠然地想到,一件件除去身上的衣物迈入浴室打开了花洒。

身上一层层缠绕的纱布被热水一点点浸湿,伤口浸水之后烫的发疼,又和纱布紧紧粘连在一起产生了古怪地钝感。夏油杰想了想将身上的纱布拆了下来,垂下头见着自己胸前巨大的创口被水冲去血色,渐渐泡的皮开肉卷肿胀发白。

原来也不是很疼……但是杏大概很疼。

如果一开始没有在冲绳遇见她,又没有对她说这种话的话,她就不会和他们一起护送理子妹妹,也不会死了吧。

而且那个时候明明是说不想让她难过的。

但是她流了这么多血,又流了这么多泪,一定很难过。

夏油杰恍惚想起了他恢复知觉睁开眼后看见的场面,铺天盖地的血,全都是血地上全是血,他们的身上也全都是血。

杏缩在他的身边,就像是一只蜷缩起来的刺猬,从来没有这么小而单薄过。

他的手中是杏的手。

杏右腕上消失的那只手。

在他醒来之后骤然松开落到地上的手掌再度合拢攥紧掌心,他看见了掌心之中那一点微弱的光芒。

——是骰子。

是杏无定法界性之中的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