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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底泥泞沾污,楚歇默默藏身于陈氏的睡卧中,手握上腰侧刀柄听着门口动静。窗外的暗卫隐在树间,随时准备掩护出手,还有几位换上陈氏家仆的衣物,正在外头洒扫收拾。

一切都准备妥当。

门被有规律地扣响三下。

这是门口眼线的暗哨——陈氏要回来了。

“此番,多谢许小侯爷。”门外,荣国公爷被孙儿搀扶着下了轿,几日磋磨下都憔悴不少,但还是郑重地行礼。

“不必言谢。”许纯牧回了一礼,意欲转身离去,小世子从马车里匆匆拿出一把伞撑开递过去。

“细雨伤身。”

许纯牧接过伞,余光再瞥一眼荣国公府。

好黑。

怎么灯笼都不多点几盏。

不疑有他,撑着伞踱步离去。

“爷爷,您说这许纯牧和楚歇,到底是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小世子看着许纯牧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陈莲洲没说话。

他之前看到许纯牧骑马的姿态,身形,乃至那一身的正气……都和年轻时候的许邑太像了。

可如今近了看。

他的样貌不似许邑宽额长脸,也没有继承到许家那一窝的浓眉。

他眉若细柳,长得分外秀气。

要说样貌,那还是许长陵和许邑长得像。

是像娘亲吗。

“再看吧。”府门打开,陈莲洲跨国朱红门槛,有种劫后余生的松快感,“烧好热水了吗。”

“老爷,都烧好了,您现在要休沐吗。”

雨势渐大,黑云渐渐压在上京城顶,是夏夜特有的暴雨将至。

闷闷的雷声盘旋在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