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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好像,腿开始哆嗦了啊。

姚欢往郑修和王犁刀身边挪了挪。

郑修低声对她道:“姚娘子莫怕,我是朝廷命官,有我和犁刀在,他们不敢对人动手。况且,娘子你是朝廷旌表的节妇。”

姚欢一个激灵。

旋即给自己鼓了鼓士气——对啊,我是公家盖章了荣誉的,我还差点成了赵家人的妃子呢。

她撇过头,望见不远处,自己所雇的那些流民们瑟缩在一处。

当中其实有不少青年,但一眼看去就是不会反抗的模样。

大宋流民太苦了,而且苦惯了。

苦难并不一定像小说里那样,会戏剧化地激发他们的斗志搞出聚义梁山的壮举。

苦难更多时候,更令人对权贵怕得要死。

但流民们的目光,其实很复杂。

有焦急,有惶恐,但又蕴含了倚靠的信任。

在他们看来,姚娘子这个挺年轻的小妇人,既然不同于开封城里那些美丽却又较弱的千金闺秀,既然能出来行走江湖,能不偷不抢地租下官田,能与县里官员说上话,能给他们这些逃荒者盖屋子付工钱……她就应该同样能有本事,去与眼前这些粗悍的军爷们交涉。

两个还没桑枝高的娃娃,大约觉得现下的气氛没有早间那般紧张可怖,默默地挪过来,伸出脏兮兮的小手,试图将田埂上被禁军铲倒的小桑树扶起来,种好。

姚欢的目光落在娃娃的脚上。

眼看冬至了,田里土坷垃都冻得硬梆梆,这俩娃娃脚上还是露着趾头的破旧单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