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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尚仪那份悬在胸口的警惕刚刚落到肚中,一边的耳朵便听到赵煦的两句话。

如春风拂耳。

甚至带着一丝顾念的指点和叮咛。

官家听起来,对这小贱人的态度,甚为平易和蔼?

也是,帮他赈济过灾民,救过他心尖上的福庆公主,还折腾出这胡豆,或可与香药、茶叶一样售往胡虏之地,给朝廷换来银钱,官家能不对她另眼相待吗?

张尚仪去瞧姚欢的发髻。

并未看到曾纬买下送她的凤穿牡丹金镶玉梳子。

没戴不等于没有。

不知怎地,张尚仪将将停熄的惶惑之火,又倏地转为另一种意味的烈焰,一簇儿,一簇儿地窜了上来。

小贱人怎地那么好命!

原本不过是尘埃里的草花,半吊子孀妇,囫囵的孤女,寻死觅活地在汴河边做了一场戏后,突然之间时来运转,活得风生水起,和那苏老相公做着不清不楚的师徒也便罢了,还将四郎迷得团团转。

而枢相,曾布,还有那装腔作势的魏氏,竟然,允了四郎要娶她?

是菩萨附体了么?

曾布,当初我跪下求你时,你为何没有这般菩萨心肠,只剩了雷霆手段?

“尚仪来见朕,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