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三皇子心中再无一丝被扰了兴致的不满,反而生出一种得意与痛快来。他眉开眼笑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喜滋滋道,“儿子,是父王不对,该打。你可得乖乖长大,别闹脾气啊。”

见她如此,丽妃这才松了一口气,又笑着与三皇子调笑了两句,便借口出来太久怕被人发现,催促三皇子离开。

待三皇子离开后,丽妃嘴角的笑容消失地无影无踪,面色冰冷嫌恶。像碰了什么脏东西似得用帕子使劲擦自己的娇嫩的手,擦着擦着又想到什么,竟然恶心地干呕起来。

云舒在暗处看着只觉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从刚刚丽妃和严传霖相处的情况和肚子里孩子的月份来看,她对严传霖显然也不过是虚情假意而已。既然没有什么情意,那为何还要费尽心机冒着被抄家灭族的风险和严传霖私会?

还有三皇子,三皇子本身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自己没有能力,还不受皇上重视,在朝中也没什么好名声,压根没有前途可言。

而且他本身又贪花好色,油腻痴肥,丽妃好歹也算个宠妃,本身也花容月貌娇艳无双,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和三皇子搅和在一起?甚至还和三皇子有了孩子,她到底图什么?

同样,丽妃的贴身宫女也想不明白,她看着干呕不止的丽妃,又是心疼又是担忧道,

“娘娘,您这是何必呢?三皇子着实配不上您,绯云实在心疼……”

半晌,丽妃终于恢复了平静,用帕子擦了擦唇角,方没头没尾说了句,“绯云,花无百日红。你可知,若是过几年皇上殡天了,无子无女的妃嫔都是要殉葬的。”

绯云诧异不已,万万没想到自己娘娘万分算计,居然是因为这个,“可如今皇上虽年逾半百,但身子看着还十分康健。而且娘娘也还年轻,皇上又宠爱娘娘,子嗣以后总会有的。”

绯云心里满是不解,却听丽妃长叹了一声,“你也说了是以后,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可即便是如此,娘娘为何独独青睐三皇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和永安侯世子比起来,三皇子他,着实上不了台面。”

丽妃似乎被绯云的话刺了一下,想发作,可想到绯云是从小陪自己一起长大的丫鬟,她会这样也确实是担忧心疼自己。心里的怒气散了散,只说了一句,

“绯云,别小看三皇子,三皇子就是再废物,可也是皇子,是天家血脉。”然后便扶着腰施施然地走了,“走吧,绯云,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是,娘娘。”绯云听得云里雾里,仍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三皇子能有什么出息,二皇子和四皇子哪个不比他出色?

云舒却明白了。她看着丽妃与绯云离去的背影,眼中眸光一闪。她想,她是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绯云听不明白,是因为她只是个普通小宫女,见识有限,子不许怪力乱神,不会从那方面去想。

可云舒是个任务者,各种穿越重生看得多了,敢猜敢想。当朝确实有皇上殡天,无子无女的妃嫔要为先皇殉葬的旧例。可就像绯云说的,皇上身体也还康健,短时间内压根没有要仙逝的预兆,丽妃作为宠妃,又还年轻,未必没有生孩子的机会。

可丽妃却说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这话听着像是知晓自己以后不会有子嗣一样。还有三皇子,也是一样,似乎认定三皇子未来会不同凡响一般。

大胆猜测小心求证,云舒怀疑,丽妃很有可能是重生的或者是偶然见拥有了前世的记忆。所以才会做出这么一番不合常理的事情来。

弄明白了事情,待丽妃与绯云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云舒赶紧出了梅林顺着来时的路,避着人群疾步翻窗回了更衣的内室。

许是真的离开有些久了,才一整理好衣物,便听外间随侍宫女因为里面迟迟没有动静有些焦急地敲门,“世子夫人,您还好吗?可是有不便之处,可需奴婢进来帮忙?”

“不必了。”云舒移开屏风伸手开了门,故作困倦地应道,“是我酒量不佳,果酒醉人,一时不慎小憩了一会。走吧,我们快些回去吧。”

“世子夫人无事便好。”随侍宫女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云舒,见她完好无损也没什么不对,这才松了口气。内室这么久不见动静,她还以为贵人出事了。

云舒面色平静地与随侍宫女一道往回走,相比之下,比云舒早些回来,又发现云舒不在的严传霖却是坐立不安。

最近妻子性情大变,时常让他招架不住,加上他刚刚又去见了那人,心虚地厉害。等回来席间一看妻子不在,又听旁边随侍的宫女解释说他前脚走了一会,后脚妻子也去偏殿醒酒了,就更是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