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桃僵,这晋宁伯府正当是好大的胆子,好恶心的算计!

李氏被众人鄙夷的眼光看着,只觉得心慌意乱,恨不得晕死过去。必须将这件事给压下去,不然,等宾客们出了这个门,消息传出去,他们晋宁伯府的名声可就完了!

李氏强撑着起身,用帕子压了压眼角,做出一副伤心无奈的模样,看着云舒愤愤道,“宛宛,你说什么胡话?我何时害过你,我知道你心悦璟儿,可他早已与你姐姐定了婚事,你怎能如此……你就算病了,也不能说这样的胡话啊!”

李氏一咬牙干脆将云舒的身份定了性,说她是季宛。左右在场的宾客们又不知道外甥女的模样。季宛这边又是假死,死讯也只有府中人知道。

府里的下人们卖身契都在她手上攥着,若是聪明机警,就该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管如何,先将此事圆过去再说!

一番话下来,宾客们顿时觉得满头雾水,难不成这又是误会?

一旁僵立着的贺璟听完,立即明白了李氏的打算,他回过神来,义正言辞,语气笃定地朝众人解释,

“宛宛她是表妹的族妹,表妹入府时,也带了她一同进来。表妹自小与她一起长大,两人情同姐妹,因此在府里,下人们也一并称她为表小姐。”未了,又语带羞愧含糊不清地暗示道,“因为这场婚事,宛表妹她受了些刺激……这才……”

说完,贺璟目光真挚恳切朝云舒看过来,温声道,“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宛表妹,别闹了好吗?”季宛也反应过来,抽泣着附和道,“妹妹,看在我们多年的姐妹情意上,你且回去吧。”

云舒听着他们这一唱一和颠倒黑白,三两句话就指鹿为马硬说她是季宛,连她闹事的理由都找好了,爱慕贺璟,爱而不得疯了,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云舒不禁冷笑,正想出声,李氏见状忙对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出声的下人们喊道,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将表小姐带下去喝药。”

下人们面面相觑,有机灵的已经猜出了李氏的意思,忙低声应了,嘴上喊云舒为宛小姐,想上前拉着云舒往外走。

云舒简直要被气笑了,“姨母,表哥,你们当真要如此诬陷我?”

“当然不是,难道我堂堂伯府夫人,连我嫡亲的外甥女都不认识了吗?李代桃僵之事纯属子虚乌有,此事对我们伯府百害而无一利,我们好端端地,为何要做这种事。”

只要把人带走了,先将事情圆过去,此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李氏心里发苦,强撑着辩解,又连声催促道,“还不快将表小姐带下去!”

只可惜,事与愿违,她话音刚落,便见许夫人带着满身怒气从宾客中越众而出,指着李氏痛骂道,

“晋宁伯夫人好利的一张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明明舒儿才是真正的季家女,你倒好,仗着舒儿不善交际不与京中人来往,便在这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今日许夫人早早便备了厚礼来伯府观礼,在拜堂的时候,见贺璟一表人才,看向新娘时眼里又满是情意,还颇为云舒高兴。

可没想到,晋宁伯府竟然敢李代桃僵!她心中又气又急,当场便想站出来为云舒讨个公道。可见云舒趁人不注意,朝她眨眼示意,又表现得胸有成竹,这才强忍着怒气在一旁看着,想看晋宁伯府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说法。

可如今见李氏他们如此颠倒黑白,她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若不是年关的时候,我与轩哥儿在望江楼与舒儿见了一次,险些就被你们给蒙骗了!还姨母,有你这样的亲戚,舒儿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这么丧良心,就不怕夜里季贤弟夫妻来寻你吗?”

许夫人一番话,打了李氏等人一个措手不及,她没想到,明明已经尽力挽回了局势,却横空杀出个许夫人。而且,好死不死的,许夫人竟然还和外甥女见过!

“许夫人,这其中有误会,许是宛宛这丫头她……骗了您。”

李氏干巴巴地想解释,许夫人却压根不吃她这套,“到底谁骗谁,我心里清楚!我们许家与季家相交多年,难不成还会认错人?就算京中有人不认识舒儿,可江南还是有季家族人的,舒儿自小在江南长大,我就不信,会没人能认出舒儿!”

说完,许夫人又怜惜地看向云舒,上前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好孩子,你别怕。今日有伯母在这,你尽管把真相说出来!”

“谢伯母。”云舒真情实意地谢过许夫人,方才从李氏接她入府时的打算,贺璟与季宛的私情到季宛假死,三人设法李代桃僵,最后让李嬷嬷杀人灭口的事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