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即便是在碧水宫里,也听说过不少季王府世子的纨绔事迹。比如说,他花重金买下凤仙楼花魁的初夜,却把人放屋顶吹了一夜冷风。

比如说他为了吃一口新鲜的海鱼,在城郊自建了一个盐水湖,自己从海鱼苗开始培育。荒唐又较真,令人啼笑皆非。

“玩伴?父皇给我找个伴读何至于要瞒着我……”

少年皇子忽地抬眸看去,丰神俊朗的高挑红嫁衣少年拂开靛青色的幔布一步踏入,他身后相当混乱,季王府带来的府兵与碧水宫的太监侍卫们互相钳制着。

“殿下息怒,贵人请自重!”

被皇后临时派来碧水宫管事的两个嬷嬷朝少年皇子跪下,就怕让真正的贵人生气,牵动病情,如此她们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而真正不听劝惹祸的季殊正双目怔怔地看着人,又再突然露出个笑脸来。

“阿乔,是我。”

“咳,”云乔忍住要再剧烈咳嗽的冲动,语气完全温和了下来,“阿殊,过来,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季殊长翘的睫毛颤了颤,几步上前坐到云乔靠躺着的床侧,他手在云乔额头摸了摸,眉心一蹙,又将云乔揽着靠到肩上,他一边拍抚着,一边语气难掩心疼地说明。

“今天是我们的大婚之日,皇……陛下给我们赐的婚。”

一直让季殊心有疑虑的是宫里的小皇子对他们的冲喜结婚毫无反应,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云乔不该是如此,可若是不是,一些迹象又都表明这是云乔。

这些迹象是只有极其熟悉云乔的季殊才能体会,比如画里的宫灯,比如受长辈喜爱的特质,比如……

“你怎么……”

季殊怎么都没想到这一世的云乔是真的病得这么重,面白如纸,几句话一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