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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了,简爱已经逐渐适应了桑菲尔德庄园的作息习惯。没有男主人在的庄园非常自由,简爱逐渐教会了阿黛拉二十以内的加减法,还讲完了一本故事集。甚至阿黛拉还表现出了对钢琴和绘画的兴趣。简爱自然是责无旁贷,事实上,音乐和绘画对于一个绅士家的小姐来说也是必要学习的。

简爱与费尔法克斯太太相处得非常好。费尔法克斯太太没有子女,又秉持着“不能与下等人关系过近” 的原则,难得有位年轻姑娘和她能谈天说地,开心极了。费尔法克斯太太甚至把她当成了女儿来看待。

而简爱在来到桑菲尔德庄园的第二天就听到了疯女人伯莎的恐怖笑声,那是她正和费尔法克斯太太站在三楼的走廊尽头的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聊天。费尔法克斯太太听到了笑声后,严厉地训斥了一句:“格蕾丝,太吵闹了!”

一个三四十岁的红发女人从一个房间走了出来,她相貌普通,身体强壮。“记住是怎么给你吩咐的!” 格蕾丝行了个礼,就回了房间,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是我们雇来做一些针线活的,有的时候也能给莉亚搭把手做些家务。” 费尔法克斯太太简单地解释道。

简爱知道这是照顾伯莎的佣人,但是既然费尔法克斯太太不想多说,她也便不再多问。只是想起来要时刻在房间准备好两桶水,以防伯莎半夜放火。简爱点点头,又跟她说起了她的教学计划。费尔法克斯太太很满意简爱并没有很强的好奇心。

简爱每天都会看报纸,男主人订阅了好几份报纸,每周都会有邮递员送来,这就便宜了简爱。她研究了这个时代流行的连载文章,发现其实都不复杂,和两百年后信息大爆炸时代的小说比起来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趣。于是简爱在课余也动笔开始写了一些短篇。

正当简爱头疼用什么理由去寄信,把这个月写的五篇短篇寄给报社时,费尔法克斯太太到了小书房,想给阿黛拉请假一天。阿黛拉感冒了,她兴奋地支持这个请求。简爱想到了自己上小学的时候,也常常想装病请假,便同意了。刚好费尔法克斯太太有一封信要去寄,这可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简爱自告奋勇帮她把信送到干草村去,刚好自己的短篇也可以去寄了。

这天天气很好,虽然还是很冷,但是没有风,只需要裹紧大衣戴好帽子就不难熬。从桑菲尔德庄园到干草村有两英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是现在已经过了中午,送完信回来的时候天一定已经黑了(英国的冬天天黑得很早),于是简爱向费尔法克斯太太借了一盏风灯。

和阿黛拉告别的时候,阿黛拉正在客厅的壁炉旁边玩洋娃娃。阿黛拉送上一个甜甜的吻:“早点回来,亲爱的简小姐” 。简爱也吻了吻她。

从桑菲尔德庄园通往干草村的小径上野蔷薇已经早就枯萎,等待来年再开。而现在这个季节还有一些山楂,简爱一边走一边采摘了一些红彤彤的山楂。她有点怀念糖葫芦了。乡村的野径非常宁静,远处的田地里,农民们正在丰收。这熟悉的景象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和父母一起回老家的时候,那时田里还种粮食,一到丰收的季节,周围几个村都开始劳作,连村里的小学中学都开始放忙假。

简爱不想在天黑的时候还在外面,于是加快了脚步,走得身上热乎乎的。等到了干草村,甚至已经汗流浃背了。寄信的时候,简爱得知自己的信件过于厚了,邮局多收了点钱,幸好简爱出门的时候带上了之前达西先生留下的钱,不至于寄信的钱都不够。

匆匆从干草村往回走,简爱感觉有些累了。她放缓了脚步,看到山楂便捡一颗,用围巾包了起来。这时已经是傍晚了,晚霞印染了整片天空,头顶是瑰丽的玫瑰色和橙红色。简爱走得脚疼,找了一颗大石头坐了下来。远处是干草村袅袅升起的炊烟,而这个地方刚好往下俯视就能把远处的整个桑菲尔德庄园都囊括在眼中。简爱叹了口气,感叹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际遇,一个月前她还在为了16层的公寓租金而奔波,现在却已经到了两百年前,开始了新的生活。

暮色渐渐升起,简爱赶紧点上了风灯,她可不是原住人民,能够在黑暗中仅凭着月光就能看清道路。简爱感觉到有点渴了,于是拿出一个山楂,擦了擦就咬了一口。果然,山楂哪怕再怎么红艳艳都是酸的,简爱的眼泪立马就被酸了出来——果然还是只有做成冰糖葫芦才好吃!

一阵粗重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儿的宁静。这响声是从小路上传来的,马蹄声有节奏地正在靠近。简爱突然想起来,原著地简·爱和罗切斯特先生地初见似乎就是现在这个景象。简爱立马站了起来,往旁边让了一让,举高了自己手上的风灯。她可不想像原著里一样把罗切斯特吓一跳掉下马。

马蹄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是一只猎狗的叫声和马主人驯马的喊声。很快,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树林之中骑马过来,一直猎狗从旁边的灌木丛中钻了出来,看着简爱,却没有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