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可是皇上对四阿哥却不是一般的上心,难道要打破那个皇家无亲情的魔咒,还是只是做给别人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和亲王的脑子陷入了阴谋论的怪圈。不过,逍遥也是有限度的,这不,报应就来了!听到皇上在叫他,和亲王只觉得露在空气中的脖子一凉,狠缩了一下。

第58章

那日皇上留了和亲王说什么没人知晓,隔日下旨授和亲王弘昼为议政大臣,两月办一次生祭闹腾的和亲王却沮丧得偃旗息鼓了大半年,当然,这是后话。不知情的人都猜测,这次和亲王是被皇上收拾得狠了,连以前最爱的活动都歇了。

西北大军搬师回朝后,乾隆遣官告祭天、地、社稷、先师孔子,为皇太后上徽号,午门受俘,于北苑园林大宴功臣将领。那晚最招人眼球的大将军傅恆,乾隆皇帝亲自敬酒,给足了这位文武双全的功臣面子。他下首的第一位的位子上,端坐着一名年青英俊的武将,让人眼生得很,不是众臣熟悉的任何一名朝中副将,位置却却这么靠前,只能是新提拨的后起之秀。

众臣切切私语,一打听才知道,这位果真背景普通,因对敌时冷静骁勇,立下赫赫战功,才坐到了如今的位置上。和那些仗着家里老头,上前线躲在后面混军功的纨绔有本质区别。这样的才俊,自身条件优秀,没什么背景,又有真本事得上位者赏识,很有可能是未来权力中心的组成成员,如果能趁早拉拢,收归当了女婿,那是再好不过了,这样一块肥肉很快就有人盯上。

海兰察承受着众人一波波打量的目光,虽然不自在,却能让面部表情做到岿然不动,毕竟对于刚历劫归来的人只是目光炙热了些真的不算什么。气氛正好时,傅恆向皇上说起这几年来战争的细节,海兰察被点名表扬。对于他的英武忠诚,勇猛不凡,傅恆十分肯定,而且记得他从军前是皇宫里的侍卫,甚至想把他当作继承人般培养,当然,一切得皇上拍板才行。乾隆对于海兰察还有印象,这不就是之前小四儿要送去战场的小侍卫嘛。没想到短短几年就凭自己得到了戍边将领的承认,确实不错。论功行赏时乾隆送他一份大礼。

那一晚的宴会永珹没参加,不过传闻也听到了不少,他没想到的是,第二日就被新出炉的热门将军堵在家门口。海兰察再见这个对他有再造之恩的少年,心情很激动,深深跪倒:“主子,奴才回来了。

永珹也很惊喜,上前扶起他,故人相见,自是好好叙了一番离愁别绪,永珹笑道:“既然你已经不在宫里当差,就别叫我主子了,你我平辈论交便是。”海兰察却不同意:“你一日是主子终身便是,我是旗人,早晚也会被划分成别人家臣,忠臣不侍二主。”

战场的洗礼把当年那个空有一腔热血的英俊侍卫塑造成了铮铮铁骨的将军。永珹能感觉到他的坚持和真诚,也不再推辞,让人摆上茶点招待,海兰察在钟粹宫当了两年侍卫,和永珹的相处中亦兄亦友,对这里的人物再熟悉不过,这样的环境让人倍感亲切,连带着回京后连日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两人像老友一样说起了话,从生活杂事,军营趣闻到真实的战场无一不谈。永珹从小就是个军事迷,在这个全是冷兵器的年代,更注重战术与兵的素质,而非先进的武器,这对他来讲是新鲜且新奇的。不知不觉聊了很久,要不是天色已晚,宫门下匙,而宫里严禁外男留宿,他们都能秉烛夜谈。永珹不禁感慨,总算没因他的中途插入而耽误了海兰察的仕途,一代将才注定要在战场上发光发热的,怎么能蜷居在他这个小宫苑里当一辈子侍卫,果然,当时去求皇阿玛让人转职的做法是对的。

说起来,今天两人如此不知避讳的见面,再有早朝时,少不得被人捉住话柄参奏,乾隆对他的种种特例,他早就站在风口浪尖,何必再自欺欺人地一心保持低调。随着他步入朝堂观摩政事开始就有一场针对他的硬仗要打。

而且他入了朝甚至好处大于坏处,这下子他不用再被锁在后宫里做个争眼瞎,想得到什么信息使什么手段都看他心意。至于海兰察他并不担心,以前是御前侍卫,后来被乾隆亲赐给他做贴身侍从,算起来也是他的半个门人。乾隆破格封了这二品大将的官职,必然是对他很欣赏,众人不知水的深潜,也不太敢招惹他。

这时环境还没被破坏,天气也是最原始的冷热,进了十一月,北京城里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永珹寝卧里的火炉烧得热热的,床的四个角上镶着柔和的夜明珠,香笼里拢着稀有珍贵的冷香,屋子的里的气氛伴着屋外的下雪声最让人昏昏欲睡,斜卧在床上的人却没有睡觉,而是捧着卷宗看得津津有味。

随手将一份理藩院的禀事折子搁在另一侧,明天要呈给皇上看的,这种折子在别人眼里再普通不过,永珹却多了一分重视,这内容是一位英国的亲王求见皇上,因为现在国家还没有实行闭关锁国的政策,东南沿海有几个城市可以与外通商。因着大清的富裕,和别国对于东方遍地黄金的向往,海外国家谴使前来的很多,要求通商和传播宗教。

只是国外那种以邦为国政权形式,不论哪国来使都想要面见皇上,乾隆国内的事情还忙不完,新鲜感一过,就不耐烦次次都亲自接见。泱泱大国的君主哪有那么多时间接见海外蛮夷,大多数都推掉让下面的人自行解决。其实,现在中国人自持地大物博,对其他小国家很是看不上,说是互通有无算贸易,皇上对待他们就像对待偶尔来打秋风的穷亲戚,赏赐的东西比他们带来贸易的更珍贵。

英国的一位公爵带着使团来,本来两国就因为传教士的自做主张有了不快,又因着傅恆的大军归来,理蕃院自是不敢拿出来打扰皇上,人一直都安排在京城专门招待外宾使节的院子里,折子也递到了唯一能做得了主的永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