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掌忽然一紧。

“阿沐,我不是这个意思。”姜月章有些急促地说,却又滞住,像是在笨拙地挑选词汇,“我是说……你虽然表面任性妄为,其实不曾真正出格,对剑道也一片赤忱,正是‘从心所欲不逾矩’,紫薇剑的继承人除了你,别人再没有资格,就连我……”

裴沐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午。

她正要开玩笑说一句“你可以接着夸我”,却听他低低叹了口气。

“罢了。”他索然道,“我怎么看你,想来对你也并不重要。”

裴沐一时没说话。

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些工具,开始细致地清理面前的石像。有一种特别的荧光剂,涂抹片刻后,就能勾勒出曾经灵力存在过的痕迹。

在她仔细涂抹荧光剂时,姜月章也在动作。他们没有一句商量,彼此却十分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一时天地皆寂,天空顾自蓝得明澈,却又一丝飞鸟痕迹也无。四周看似青山秀水,却安静得诡异。

唯独他们所在的古老河床中央,虽仍是安静,却因伴随了细碎的碰撞声响、衣袖摩擦的o声,而显得温情生动许多。

待将手头的事全部处理好,基础的防御法阵也全都布置好,裴沐才收起工具,重新开口。

“我不跟你换了。”她说。

“……换?”他略一怔,反应过来,“好。”

虽然答应得云淡风轻,但他握着太微剑的手却悄悄收紧。

裴沐接着说:“我直接告诉你罢。”

不等他反应,她就说:“我想起小时候,我才是筑基期,第一次找你挑战,你说心境不稳,不肯和我对战。后来我知道你其实一切安好,就以为你只是找了借口,来掩饰看不起我、不想跟一个筑基小修士比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