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细微地撇了撇嘴,才故作不在乎地说:“佘大人不也是?佘大人,听朕一句,摄政王这病来得急,指不定他就跟昨夜的事相关呢!杀了三公子的人――说不定就是他!”

一言既出,佘大人眉心狂跳。

有那么一瞬间,他简直要信了。太合理了,太合理了啊!昨夜是阿源为摄政王引路――他到底为何要派阿源去啊,他的阿源!――而在场众人,除了摄政王,又有谁可以轻而易举杀死阿源?阿源的修为,他是知道的……

但是,这只是上一个瞬间的思考结果。

下一刻,佘大人自己就否定了这个可能。

摄政王没有杀害阿源的动机。即便有,昨夜的时机也太傻了。凭摄政王的势力,他想杀一个人,有一千种方法可以悄无声息地去做,何必这么招眼?

更重要的是……

这位皇帝陛下的挑拨之意,实在也太明显了。

带着一点茫然,佘大人本能地做着判断:皇帝挑拨得太明显了。哪怕他极力掩饰,却仍然不能完全抵消那份恶意……话也说得太粗糙。果然是个漂亮娇气的草包。

他刚才怎么会一头栽进这草包皇帝的语言陷阱?佘大人恍惚地想,看来自己的状态实在不大好。

他又摇了摇头。既是否定,也是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陛下说笑了。”佘大人僵硬地笑着,“臣这就去看看摄政王,陛下可要一起?”

“要。”

皇帝不假思索,那一丝挑拨之意变得更明显,让他乌黑的眼睛也闪闪发亮:“朕与佘大人同去,定要看看皇叔这伤是真是假。”

这种浅薄的挑拨很容易看穿。佘大人还有点想笑,可他忽然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孩子:阿源前几日还荒唐地闹着,非说要跟这草包小皇帝在一起,谁知今日已是阴阳两隔。

如果有可能,佘大人真愿意葬了这空有漂亮皮囊的小皇帝,送去幽冥好与他可怜的阿源作伴。

怎么那伙贼人偏偏就盯上了阿源?偏偏就是阿源!连那卑贱的“货物”都没死,现场还有好几个酒囊饭袋活下来,怎么偏偏就是他那成器的阿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