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是她第一次“告病休假”,但相处这么些年,裴沐自问还是能把握住他的脾性。

然而,就在下午,她就被打了脸。

因为姜月章并没有发小孩子脾气,而是亲自上门了。

裴沐不大清楚,皇帝的突然到来是不是引起了府上的惊慌失措,因为当她迷迷糊糊醒来时,姜月章已经来了。

于她而言,是漫长的睡眠后慢慢苏醒,先是察觉到落在眼帘上的光,当眼睛真正睁开,就觉得屋子亮堂堂的――冬日的阳光被冰雪折射,照得满屋都是。视野中恍惚有个人影,正坐在床边看她。

“……姜月章?”

裴沐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顺口就喊出了他的名字,还打了个呵欠。

他正伸手摸她的头发,闻言一顿,而后是一声低低的笑。

“小狐狸,果然没少在心里犯上。”

虽像斥责,却并没有真正的恼意,反而很温和。

裴沐真正醒了过来。

她的视线变得清晰,于是姜月章的脸也变得清晰。他身着常服,长发柔顺地垂落在一侧,素日淡漠的眉眼,在午后的冬日阳光里,也像温软了许多。像寒星泡在阳光里,化开了。

“陛下……?”她心中一惊,本能地开始思考自己府里的布置是否足够严密。

“行了,又开始装了。”姜月章又笑一声,眼睛略弯起来,像冷冷的尖刀被柔情缠绕。

他伸手来扶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又皱眉数落:“怎么还这样烫?就说叫御医来看,你非得逞强。”

一旁宫人无声无息地递来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