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住她的手,将她两只手掌都捂在掌心,眉头皱得更紧。

关心之色,并非作为。

每次都是这样。总是在裴沐有点烦他、讨厌他的时候,他又显出几分好来。

她心里叹了口气。好吧,她也并不讨厌被他这样紧张、关心。总归是不剩多少时间了,干什么不开心些?

裴沐便温声道:“是臣疏忽了。不需要御医,臣自己就是炼丹师,回去用两帖驱寒散便可。只是,臣既然患病,那今夜……”

“回去休息罢。”姜月章摆摆手,“最近事情多,今夜朕要处理奏章,本也休息不了。知道你待宫里其实不痛快,病了就回去歇着……等会儿,叫人送你回去,就坐朕的车。”

她暗想,你原来也知道不痛快?

“陛下见谅,臣告退。”

裴沐披上斗篷,背过含光殿的灯火,往夜色与雪色中而去。

她隐约感觉到皇帝在看她,但她没有回头。

她正散漫地想着:若姜月章知道,她的“风寒”是因为体内药物作用,而最终会让她在七日后“身亡”,他会如何?

无论如何,总归是脸色不大好看吧。

……

第二日,裴沐没有上朝,更没有进宫。

她着了人去告假,说自己病得起不来床。

其实也差不多。药物作用下,她生了高热,脑袋晕乎乎的,看人都有点重影,只想捂在暖和的被子里睡到地老天荒。

姜月章不会因为这点事同她生气,顶多发发小孩子脾气,怪她不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