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破和吴怜还在探讨那道题,卡在关键步骤前进不了,噪声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成了砸落声。
“两位老师先吃饭再做吧。”陈楠轻敲两人桌面,又朝抬起头的禹破问:“时老师带伞了的吧?”
禹破猛地扭头,溢入窗内的噪音除了机器施工隆隆声,还有不携带闪电的雷声和砸在院子帐篷的雨声,“时格?”带着口中的人飞奔而去。
☆、五里雾
正被冲刷的街道隐在朦朦胧胧里,兮河不间断发出野兽的怒吼,急促喘息声仍然寻不到想见的人。
步道尽头有一抹微弱的松绿光点,禹破心绪不稳,步履迟缓,直到黑色轮廓若隐若现,是一个披着斗篷的人正专注兮河飞溅的水花。不待脚步一探究竟,黑影遁形,雨水蒙盖视线,所看到的景象不过像是荒诞的错觉。
“时叔,时格回家了吗?”禹破浑身湿透,跑进酒格。
时爸还是那么谦逊温和,只是多了拐弯抹角的逐客令:“先回去换身衣服吧,别感冒了。时格很好。”
“我先去看看他。”抬脚就要上楼。
“禹破,他希望你走。我和你时姨也一样。”
时爸知道了,就在十几分钟前。
大雨来得猝不及防,时爸出门收椅子,便看见时格蜷缩着躺在屋檐下,衣服并未沾上雨滴,凭借最后意识断断续续说着“让禹破走”,把人背到房间后被只剩面色如白纸的时格猛力推开。闻声的时妈泪眼婆娑,但也被推开,时格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孩子不需要他们的爱了,这是悲恸中生发的绝望念想。
“时叔,我会走,但不是现在。”额前发盖眉滴水,水滴又盖住了不争气留下的泪。
木制楼梯的尽头是瘫坐在房间门外的时妈,双掌仍趴在门上轻敲,哭腔是不停歇的“小格子,让妈进去陪你”。
“时姨!”禹破扶起时妈。
时妈脸色憔悴,一瞬之间光阴好像抢走了她的五年。看到禹破,骨子里的执拗消散,哀求着:“禹破,你让时格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