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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迩说完了,才想起来问:“你什么时候看的电影?”

但裴霁没有回答她,只说:“睡觉。”

冷淡得要命。

宋迩说了那么长的心路历程,表白的含义昭然若揭,却只换来裴霁冷淡的“睡觉”。

她难免有些伤心,但还是掩饰了情绪,去给裴霁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然后躺在躺椅上,盖好被子,对裴霁说:“晚安教授。”

裴霁回应:“晚安。”

道过了晚安,她们就应当各自入睡了,但裴霁睡不着。

裴霁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到床边躺椅上的宋迩。

床头的睡眠灯亮着温温的光,躺椅上的宋迩一半被光晕笼罩,一半在黑暗里。

她小小的一个,并不怎么占地方,但要盖着被子睡,躺椅还是太局促了,有一半的被子拖到了地上。宋迩平躺着,裴霁只能看到她的侧脸,看到她的胸口一起一伏,呼吸平缓而细微。

裴霁回忆刚才宋迩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心情变得很复杂,但同时又有一种安全的依恋的感觉环绕着她。

她还是睡不着,但头疼得似乎没那么厉害,处于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她看了好一会儿宋迩,才闭起眼睛。

她太喜欢宋迩在她身边的感觉了,就像是聋子的世界里突然有了声音,瞎子的眼前突然有了色彩,孤独症患者的身边突然有了陪伴。

所以每一次她都拒绝得那样困难,也越来越难以拒绝宋迩的靠近。

宋迩动了一下,裴霁忙闭上眼。她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只柔软的手贴上她的额头,紧接而来的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怎么办,还是好烫。”宋迩低声说了一句。

她去弄了点酒精,兑了水,给裴霁擦了擦脸。裴霁睁开眼睛,宋迩歉意地说:“把你吵醒了吗?我不弄了,你快睡吧。”

裴霁便听话地闭了眼。

但被擦过以后,身子确实舒服多了,身体里滚烫燃烧的火焰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裴霁竟然睡着了,不是半梦半醒昏昏沉沉地睡,而是安心踏实地睡。

她有多久没拥有过踏实的睡眠?裴霁自己都记不清。

第二天一早,宋迩就起床了,做了早餐,然后让裴霁起来吃东西,她们今天也要去医院。

宋迩其实想给裴霁换家医院,换得舒服些,至少能给她提供一个病房。但裴霁显然没这个意愿,昨天的那位医生也很尽责。

宋迩便没提,但她让人给她找了厨师专门给裴霁做营养餐。

教授这么弱的体质,不能再随便用外卖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