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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艺那天特别兴奋,高兴地对她说:“我打算当警察,你说怎么样?”

裴霁觉得不错,就点头说:“好。”

但她没有问,为什么裴艺突然有了当警察的志向,也没有问为什么那天她会突然来找她,更没有问为什么选择职业选择志向这样的人生大事,她会来问她的意见。

明明她们关系冷淡,从小到大都不亲近。

这些问题,裴霁再也没有机会得到答案了,就像她再也无法知道,为什么遗言这么重要的话,她会说给她听。

手术室里,裴艺的遗体被推了出来,手术室门口的人从中间分开。赵芫哭喊着扑到裴艺的身上:“小艺!你看看妈妈,你看看妈妈!”

裴艺的身体只是晃了晃,她听不到也看不到。

裴霁在人群外怔怔地看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闷堵,像是有什么她拥有了多年,早已习惯了的东西,被生生地夺走,再也找不回来了。

裴霁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满手的湿凉,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和她的父母一样,流泪不止。

六月底的天气,酷热已然毫不留情,骄阳高高地悬在天上,炽热猛烈。

裴霁站在一栋居民楼下,抬起头来看。骄阳刺眼,她反手挡下了光,默数着楼层,一层一层,数到第十七层,停了下,稍微地望了一会儿,便迈开步子,走进了大门。

这里是裴艺的住处。

此时,距离裴艺过世,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里,父母的状态一直很差,裴霁走不开,全程操持着裴艺的后事。她不懂治丧的仪程,幸好有专业的殡葬公司在旁指点,才让她不至于出错。

出殡后,裴霁向裴裕安要了这里的地址和备用钥匙,就直接过来了。

乘坐电梯,到达十七楼,在门牌号1701的门外停下,她确定一般地又看了眼门牌,才抬手叩门。

她原本是想在追悼会上,向那个叫宋迩的女孩转达裴艺的遗愿,告诉她,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找她帮忙,她一定会尽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