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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洪武年间,隆平侯与齐尚书争的那个歌妓,你还记得长相吗?”朱高煦忽然问道。

张信脸上竟露出尴尬的涨红,他的尴尬、或许并非觉得自己干的事不齿,而是因为场合不对罢?毕竟这间屋子,一般是说国事的地方。

朱高煦也知道张信那特别的癖好,当初在北平劝说他投降时、见面的地方就在一个私娼的家里。

张信道:“回圣上话,时间过去了很久,不过臣与那女子相处日久,大概还记得。”

朱高煦点了点头,并不继续追问张信、怎么把人折磨死的。反正张信在私生活上,应该不是个好人;然而用来干大事的人,有时候确实没法要求尽善尽美。

就在这时,太监王贵进屋来了。

朱高煦马上招呼王贵道:“你在宫里找个会画画的人,陪着隆平侯,画一张画像出来。”

王贵抱拳道:“奴婢遵旨。”

朱高煦又问张信:“隆平侯知道要画谁么?”

张信愣了一下,似乎猜到了甚么。他忽然“扑通”跪地,哽咽道:“臣明白!圣上爱怜微臣,微臣唯有肝脑涂地以报皇恩!”

“罢了,起来。”朱高煦道,“眼下朝廷里的人,恩怨太多了;既然大伙儿聚到一起,共同治理大明国家,旧怨能放下的、就放下。再说当初在北平,我劝你投燕王府的时候,说过要帮你处理好与齐尚书的恩怨。我一向是个讲信用的人。”

张信急忙千恩万谢。

王贵带着张信、离开了东暖阁;过了许久,王贵才返回来。

朱高煦正坐在椅子上,右手掌在额头上反复摩挲着,想着一些事儿。

过了一会儿,王贵上前小心地说道:“照皇爷的旨意,画师找到了……如今天下日渐太平,皇爷也不必太过操劳,奴婢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

朱高煦抬起头,瞧着王贵,随口道:“人生在世,必有烦恼。不烦这样、就有那样,只看自己更愿意忍受哪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