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洄娘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陷进了肉里:“商别云!”她回头,带着哭腔大喊。

“别再自以为是地护着别人了!你算老几!你算老几!”洄娘朝着这个人的背影,尖声哭叫着,“我受够了!我告诉你我受够了!我受够了你闷声不响做的这些事!我受够了你殚精竭虑却一个字都不对我们说!”

她扑上去,发了疯一样捶打商别云,固执着,红着眼咬着牙,扯开商别云的衣襟:“你早就不是王了!你早就不用再对每个族人负责任了!你被斩了尾封了鳞,是个连海都回不去的废人!为什么不能靠靠我们?!为什么!不在一生出变故的时候,就马上传声讯给我!”

她拽着商别云的衣襟,缓缓滑坐下去,靠着商别云的腿,撕心一般哭了起来。

商别云的衣襟被她拽散了,露出肋侧来,整整一片腰侧,遍布着火烧、刀砍、齿痕,还有许多看不出缘由的伤痕,没有像其他鲛人一样愈合如初,疤痕累着疤痕,丑陋地、狰狞地,连成一片。

他眼中有些无奈,拉正了自己的衣襟,拍了拍正抱着自己大腿痛苦的洄娘的头:“……也不用说成废人这么狠吧……”

洄娘抽答着,叫哭声噎得说不出话来,压着嗓子要开口,商别云耳朵突然一动,捂住了她的嘴。

“别出声,大门那儿有声音。”

洄娘使劲憋着哭,泪眼汪汪点头。

商别云侧耳听了一会儿,将洄娘挟到肋下,贴着房檐的影子,绕到了房间后面:“靴子跟佩刀的声音,光明正大的,是官衙的人,他算好时间报官了。”

洄娘嘴被捂着,呜呜说话:“谁?”

商别云低头看着她,过了半晌叹了口气:“叫澜公子,干这事的人。”

洄娘神色激愤,是在骂街。

商别云压着步子走到后墙,将洄娘举了上去,自己也翻了上去:“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件宅子里还有好多东西没探呢,只能再想办法了。”

洄娘突然攥住他的手:“淼淼!淼淼还没到呢,里头那些人怎么办?”

商别云沉吟了片刻:“他们都是万里挑一的死士,就算落在官府手里,也什么都不会说的。我让你带淼淼来,本来是想救他们一命,看来澜公子连这都算到了,没给我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