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年轻医生,宴绥尴尬地咳了一声,低头翻看手上的病历本。

“好了, 注意不要再乱动拔掉针头了。”

不愧是专业的, 刘护士动作很快, 床上的人还没有反映过来呢,药瓶里的药水就已经顺着管子进入了静脉里和血液一起参与全身的循环。

看着和自己弟弟年龄相差无几的少年,病床上的人瘦弱,懵懂, 有着野兽般敏锐的警惕性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的攻击性, 但等他安分下来时,用那双幽深的眸子看着你,又让人好像感觉到幼兽毛茸茸的可爱一面, 像是在心尖上被软乎乎的肉垫拍了拍。

刘护士收拾好针管套和医用胶布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托着托盘犹豫了一会,随后从兜里掏出来几颗橘子糖放在了病床边上。

这是她准备着晚班饿了的时候补充血糖的, 可是看着这个眼睛里有着和年龄不符的懵懂与警惕的小孩,哪怕之前差点被咬, 她还是忍不住心软。

“谢谢你, 刘护士”

宴绥轻轻叹了口气, 替床上的人开口向刘护士道谢,看到床上的少年小心地伸出手指戳戳那几颗彩色糖纸裹着的糖果,脸上带着好奇和毫不掩饰的警惕,他知道这人可不会开口道谢。

经过刚才的一番试探与互动,宴绥发现这人可能真的不怎么会说话,虽然在扑倒自己的时候他好像模糊地说了些什么,但宴绥注意到那时这人的咬字不清,音调也不是很和谐,确实像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的样子。

流浪了多久才会丧失基本的交流能力?

送刘护士出去,宴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这背后隐藏着的更多的黑暗细节。

明明只是一个和谐文世界,现在看却一点也不简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