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阙浮生生平第一次被人救,被人倒扛在肩上带走,而且还是个女子。

他死了一样地头朝下挂着,毫不反抗,任由眼前事物晃来晃去,被人带走。

只顾着笑得自暴自弃,破罐破摔,笑得快要哭了。

“哈哈哈哈哈……!!!”

酒后,睡了两天一夜,这一场折磨总算熬了过来。

阙浮生再睁开眼,看见自己躺在一间粗朴的小屋里。

硬板床,薄棉被,打了补丁。

一股子酸臭味,是他,不是被子。

他修为深厚,醉成那样,酒劲过去后,也不过是有些恍惚而已,此时看看周遭,猜想应该是被唤做胜老三的女子带回了家。

阙浮生低头,见身上只剩了贴身的里衣,再看窗外,在酒窖里打滚三天的青色袍子,已经被人洗好,挂在院子里,映着日光,迎着微风,如一汪薄碧的湖水一般。

莫名间,恍惚回到了惊鸿巅上那些岁月静好的日子。

那时候,满山飘着如雪般的落花,悄无声息,偶尔会有淘气的孩子,从窗口探进头来。

还有……,他的小瓷……

阙浮生如心头扎着的刺,被人轻轻弹了一下,袖底的手陡然握紧,白净的手背上,青筋突兀。

他在院子里找了口大缸,见里面的水还算干净,便整个人泡了进去,想要将这一身的酒气脏臭洗掉。

正闭着眼,静默享受沁透骨髓的凉意时,柴门外,有人哼着歌儿进来了。

是胜老三。

那天酒醉,地窖中又昏暗,阙浮生并不曾在意。

今日扭过头看去,才发现,这女子虽然野蛮暴力,却并非生得五大三粗。

头顶长发简单束了马尾,明明是女子,却穿了身男子的粗布衣裳,两袖挽着,露出线条鲜明,一眼就十分有力道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