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定了定神,道:“这李靖不是在四处游历吗?怎么又跟着韩世谔了,还能来到这郢州?”
萧铣笑了笑:“这李靖嘛,自视才高八斗,听陈棱说过,因为开皇年间世道太平,他成天呆得无聊,想到地方上历练一下,却又因为新辞了兵部员外郎,三年内无法再更换职务。于是李靖便应他表哥的邀请来到了这郢州。”
“那韩世谔本人只会骑马射猎,并不会处理政事,来这郢州后,也被那斛斯政架空了,虽然斛斯政把所有的功劳和政绩都让给了韩世谔,但韩世谔本人对此并不是太满意,也总觉得斛斯政有事瞒着他,于是他还是从大兴把自己的表弟李靖叫了过来。”
王世充笑了笑,道:“原来如此。”
萧铣道:“王兄应该对此人有所了解,这李靖才华横溢,更难得的是深通兵法,陈棱也算是将官家庭出身了,可是与此人论及兵道,根本是无从下口。而且他的嗅觉非常灵敏,来这里没几天就发现了我的情报网,而且此后就一直纠着不放,他还真是把这郢州当成自己的地盘了,他娘的。”
王世充点了点头,道:“王某跟这李靖也是有过几年的共事之谊,此人确实才气极高,见识超人,即使杨素也对其赞不绝口。就是感觉此人有些过于清高,恃才傲物,所以在官场上多年也不得志。”
萧铣叹了口气,道:“其实这半年多以来,因为这李靖的穷追不舍,我已经切断了和郢州一带的探子们的联系了,指示手下全部潜伏起来不要活动,现在反正萧某要离开这郢州,也不用再跟这姓李的纠缠。倒是王兄你,以后想要在这里建立自己的势力,少不得与此人打交道,千万要当心才是。”
王世充笑了笑:“这个倒是不怕,马上那韩世谔要调离郢州了,想必李靖也会跟着一起走。所以我可以在这里放心地施展手脚,再说了,即使我是刺史,也是有权力在这里广布耳目,掌握民间的一举一动,他无法怀疑到我的。”
萧铣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魏某可就祝萧兄一番风顺了。对了,陈棱那里,只怕是不会与我一起调走,到时候如何与此人相处,王兄可以自行决定,此人是姑母的人,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了,今后我们之间的联系通过别的线路。”
王世充点了点头,道:“以后我在此为官,你只需要资金方面的扶持,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直接沟通的地方,这六百万的钱我会通知手下,你回洛阳后,我王家的管事会主动来找你,约定此事的细节,至于以后的进一步合作,等你完成了答应我的那两件事后再说。”
“虽然你说你早晚要摆脱你的姑母,但至少是现在,她的势力还是我们王家所需要倚仗的,更不用说你萧先生了。”
萧铣的脸微微一红,晒笑道:“正是正是,魏某现在羽翼未丰,还需要仰仗姑母,更需要以后一直仰仗二位兄台,所以这陈棱之事,还请二位千万要在他面前保密,切勿让陈棱知道是魏某向二位透露了他的真实底细,从而影响魏某和姑母的关系,进而影响两家的合作。”
王世充微微一笑:“这个自然,王某也是希望和萧先生以及萧皇后长期合作的。”
魏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远处的街道上,更夫报着三更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魏征看了看王世充,道:“主公,三更了,我们是不是?”
王世充点了点头,冲着萧铣拱了拱手,正色道:“萧兄,天色已晚,我们就此告辞。”
萧铣也忙站起身来,回礼道:“王兄李兄一路走好,萧某预祝二位在此大展鸿图,马到功成。”
王世充走出了屋子,空气中飘过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想必是刚才那名躲在缸中的老妇所留下的,他扫了一眼院墙一角的那个大缸,此时已经空空如也,也不知道刚才什么时候尸体被清理掉,没有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