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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太阳从密不透风的窗帘后照过来。几盏白灯照着,陈朝生想着墙上像是少了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很有岁月沉淀的味儿。”秃头老头也跟着笑了笑,头顶上反着白光,“名字是叫陈朝生么?”

“是的。”陈朝生手心有些冒汗。

“这名字也好。朝生暮死,要叫暮死就没有这感觉了。”秃头老头眯着小眼,“你对于陈朝生这个角色有什么看法?”

陈朝生被问住了。

他能对自己有什么看法?

“说说来。”眼镜老头说,“大胆说。”

陈朝生手心里直冒汗。

这问题,白复水来说,会说是他胆子没对象看到人就害怕的老光棍师弟。孟师叔会说他是个聪慧的孩子,可惜有点没脑子。siri会说他是愚蠢、幼稚的两条腿走路白毛猴子。

“是个人。”陈朝生说,“没什么理想抱负的人。”

小胡子老头拍了拍手掌:“这倒是个很不错的思路。”

“你现在就挺有陈朝生的风范。”秃头老头夸赞道,“看上去平静,看不出心里有什么汹涌澎湃。”

陈朝生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其实害怕得很。

他答话又答不上来。研究陈朝生的人那么多,研究得那么详细,他们知道陈朝生在7xx年x月在什么地方的客栈睡了,和什么人一起蹲了茅厕,茅厕是什么款式,建立多少年。

陈朝生自己又不记得。

他没写日记的习惯。他要是写日记,那写出的要是本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