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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生忽地发觉他师叔有点儿老了。

不是眼角有了细纹,亦不是满头白发。而是一呼一吸种透露出来的一种疲惫感,很像是那种拉紧了的弦,骤然放开,便显得松松垮垮,落了灰尘。

“师叔,没人能够永远不老的。”陈朝生说,“就算上头的天帝都是民主选举制的。”

孟寻风的手机铃响了。陈朝生听过这曲子,霓裳羽衣,可惜是不全的。

“喂,是李老板吗?想要哪块地皮啊?”孟寻风满脸堆笑。

“城北那块啊?这就不地道了,那水上游,你建个厂,想着全城人都喝你的洗脚水呢?”他道。

“不行的。”孟寻风开了免提,“不是钱的问题,是你这事做得太缺德了,孟某怕死后有人挖我坟头。”

“钱真是个好东西。”孟寻风挂了电话。

“对了,师叔明天下午去做手术。”

“什么手术?”陈朝生心骤然一紧。

“割双眼皮。”孟寻风将衣服掀开来,露出肚皮,“顺便打打玻尿酸。真是无语,居然说我老,等我整个容又丰神俊朗了,娱乐圈里哪还有白复水的一席之地?”

陈朝生叹了口气:“您这又是何必?”

“老年人自有老年人的美感。”陈朝生将碎发揽在耳后,“朝生这一头白发,还有小姑娘说长得很涩。对着我喊老公老婆,还有什么说要做我的狗…还说对着我能冲……冲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