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认为世上有鬼吗?”陈朝生的困意难得被夜风扫去了些。
“自是信的。”孟师叔笑了笑,“举头三尺有神明。”
“那你今夜不要回头。”陈朝生道。
白复水的房子还是中式古建筑样式,辨不出是哪个朝代的。
只是一摸上去便知是钢筋水泥,金漆都是不久前才上的,甚至闻着微微刺鼻。
雕梁画栋的,上头盘着几只嬉闹的凤鸟。角落挂着盏画着兰花的宫灯,不过灯罩子里头通了电。
楼上的房间亮了灯。
院子也被打理得极好,种了些名贵花草。中心那块区儿里头种的是杨柳,柳树下一排是辣椒苗和丝瓜藤,泥土翻得最为齐整。
“好热闹啊。”陈朝生说。
“复水他爹娘丢他去合欢宗,再未找过他一次。”孟师叔从口袋里摸出包黄鹤楼。
“找他做什么?”陈朝生奇怪道,“找他投胎?”
“朝生,有时我觉得你比白复水更不像个人。”孟师叔叹了口气,“复水这孩子心底缺爱。”
“我还在剑宗做长老的时候,算宗门流水算到夜里,复水那孩子却还没睡。”孟师叔说,“他在等他的道侣来。他缺爱,所以一直想从他人身上找到。”
陈朝生不甚明白。
他无父无母,照样活到这么老。也不需道侣,教他徒增犯忧。缺的只有一张舒适的大床,最好能让他再睡个几千年。
且这院子里热闹得很,墙头坐着个青衣姑娘,虽然脑袋掉了,脖子上落了个碗大的疤。孟寻风身后也立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人,正张着一张大嘴笑。
“师兄想要很多爱么?”陈朝生问。
“他想要多少爱?”陈朝生望着那青年,觉得有几分面熟。
他的剑下似乎死过这样一个人。
但他不能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