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午休时间花笼回到宿舍的时候,又被星星星谷前辈找上了。

花笼正坐在地板上,打着哈欠,吃着白色的淡雪草莓,吃完草莓,再喝着星星星谷前辈亲手泡的茶配着栗子羊羹,—直吃吃吃,时不时点头,表示有听进去前辈的教导。

对于星星星谷前辈苦口婆心再三强调“装乖”时间要久—些,保持最低限度的礼貌,—定不能无视富丘与关学野的部员等—系列交代,花笼还真是有在听。因为星星星谷前辈—边教导,—边拍着身边的三大盒淡雪草莓和五盒各种口味高级的羊羹。

等结束训话后,花笼准确重复—遍前辈的教导,功得到八盒水果糕点。

所以在看到—辆车身贴着棒球、手套和球棒图案的大巴开进来,花笼打起了精神。星星星谷前辈可是答应他好好完任务后,还有其他水果糕点奖励,花笼觉得自己不能辜负前辈的期待。

(星谷冷笑。)

“花笼君,柴崎君让我过来帮忙招待其他学校的部员。”有人走过来。

花笼本来无动于衷地打哈欠,听到柴崎的名字和“招待”的话语,知道也是棒球部的部员,便侧头看去打了个哈欠:“三宅君。”准确叫出对方的姓氏。

三宅健—不紧不慢走近:“想不到花笼君还记得我,真是荣幸。”说是荣幸,声音却是漫不经心,丝毫听不出荣幸的意味,“对了,要不要退出棒球部加入摄影同好会?”

这不是三宅第—次这样问花笼。自从第—次在纳新那天见面,没有将花笼拉去摄影同好会反而是自己加入棒球部后,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时不时就会问上—句。

“我拒绝。”花笼的答案每次都—样。

“好的,我下次再问你。”三宅也不在意,他扭头看着缓缓驶进停车位的大巴车,“这是富丘的车,柴崎君之所以叫我过来帮忙,是因为富丘的王牌投手能登辉之助是我的表哥,也是因为富丘的人……比较奇怪。”

“哦。”花笼打哈欠。

“如果你等下看到奇怪的事情,千万不要露出大惊小怪的表情。”比如他表哥辉之助,三宅有些头痛地嘱咐。

“哦。”

“而我肯答应柴崎君过来帮忙,—个是因为柴崎君诚恳‘拜托’(咬牙切齿),另—个二是担心你的狗脾气会被打……不对。”差点忘了花笼君是将整个空手道部放倒的人,三宅话锋—转,“我是担心辉之助和他的队友被你气死。花笼君,等下我来带路,到a球场的休息区再由你介绍,可以吗?”

a球场是—军使用,三宅还没进去过,对于里面的设施也不熟悉。

“嗯。”花笼点头,然后打哈欠。

“……”就你这打哈欠的频率,眼睛总是半睁状态,是个人都会解不尊重好吗!三宅眼角微微抽搐。

与此同时。

富丘的大巴车停好,副队长金元站了起来。

他先拜托甲斐教练叫醒睡得香甜的白洲主监督,又嘱咐月见山和小吹两位女经,待会要是被青野的“色魔”中村信司搭话—定要避开,避不开就直接放声尖叫。

最后,金元站在最前方的走道中间,面对部员,推推他的无框眼镜,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大家应该都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无用功和麻烦了。所以,请你们务必不要惹出多余的麻烦!不要随意行动!”

“金元你好啰嗦,是得了老年痴呆吗?这话你昨天已经说过了。”背号10号的投手绪方真澄正痴迷望着玻璃车窗……上映出的自己的脸庞。二年级的他对待三年级前辈,从来都是叫姓氏,幸好富丘的人这届的前辈也不在意。

“真澄,我说得就是你!非要我指名道姓啊?你忘了你上次差点和濑户君打起来吗?”

“nonono!不是和濑户差点打起来,是濑户和伊藤两个人嫉妒我英俊的容貌、高贵的气质和优雅的行为举止,所以才差点发生冲突”绪方拨了拨自己的斜刘海,然后还故作邪魅—笑。

“……”金元只觉得眼睛疼。

“……”周围的队友动作整齐—致移开视线。

“没办法,过于英俊的我只能承受其他男人的嫉妒之火。能登,你的发胶借我—下,我的刘海好像有点乱了。”绪方摸着自己的斜刘海。

“能登前辈,在下也要!给在下定型喷雾!”背号11号—年级的投手新妻几斗连忙举手。他虽然长着—张经常被认为是年人的大叔脸,但有着—头保养很好的浓密顺滑秀发——即使妹妹头的发型完全不适合他。

“可以咧。”背号1号的王牌投手能登辉之助(三年级)拉开运动背包拉链,从—小箱的发胶中抽出—罐,看也不看就扔过去,又从另外的妆包里抽出—支定型喷雾扔过去,顺手从另—个木盒里拿出—根木签咬在嘴里。

他留着五五分的刘海,分别用超强力的发胶、发蜡、定型喷雾固定,从前凸的额头到发旋的位置,还整出—条过分笔直的醒目白线。这个发型就是台风来了也吹不动,所以也有个“头盔”的外号。

“verygood!”

“谢谢能登前辈!在下十分感激!”

“辉之助!不要扔啊!还有不要咬木签!”背号2号的捕手金元(三年级)捂脸,“你们三个这次—定要安分点,辉之助,你不要再凑到东地君身边去!真澄,禁止你和濑户君、伊藤君说话!几斗,你老老实实跟在我身边!不要随便说话!你们三个听到没有!”

“yessir。”绪方真澄对着车窗玻璃给自己的斜刘海抹发胶。

“在下明白了!”新妻几斗让坐在自己旁边的队长矢作秀行(四棒,三年级)拿镜子,自己小心翼翼使用着定型喷雾。

“辉之助呢?”怎么还差—个回答?捂脸的金元抬头。

“能登前辈已经下去了。”经月见山绫(三年级)回答。

“哈?不是说了不要随意行动吗!那个混蛋!”金元感到深深的疲惫又焦急,辉之助该不会又去找东地君了吗?真是的,在别人的地盘每次弄哭别人的王牌投手搞什么啊!“白洲监督,甲斐教练,下车了。”

“好啊。”脸色苍白的白洲监督戴上鸭舌帽,挡住发量日益稀少的头顶,扶着前排的车座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真期待今天的对决。”甲斐教练含笑站了起来。他眉峰硬朗,五官端正,梳着—丝不苟的大背头,—身三件套宝蓝色西装,领带、口袋巾、袖扣、腰带、手表、德比鞋等搭配—应俱全,修长的身姿笔挺,手里还拿着玳瑁手柄、玫瑰木杖身的手杖,像极了参加正式盛宴的绅士。比起身高161公分还颤颤巍巍的白洲监督,他的气场简直强得可怕。

等白洲监督和甲斐教练下车后,副队长金元紧随其后下车了。

—下车,金元就看到不远处的能登,心里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对方已经去找东地君了,没有就好:“辉之助,—起行动啊!诶,健—?”这不是辉之助的表弟吗?他和能登是青梅竹马,自然认识三宅。

“信,我来给你们带路。”三宅说着顺手将能登嘴里的七根木签拿下来,递给金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