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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这是玄镜司稽查的人,他自可严刑审讯,甚至强行开了锦盒一探究竟;若这是魏鸾那样亲近的人,他亦可厚着脸皮,设法套问出实情。可跟前的人是时虚白,承了相爷的情面帮他办事,不能仗势逼问。

盛煜无从得知里面装的究竟是不是魏鸾,瞧着时虚白那狂放姿态,忽而有些憋闷。

胸口似被棉絮堵住,呼吸都不痛快。

若不是此刻有求于人,盛煜得当场沉脸。

时虚白仿若未觉,手里摆弄着章念桐的书信,问道:“信的内容如何写?”

这话终于将盛煜的心思唤回正事。

他绕到长案对面,自顾自地拿笔蘸墨,随手抽了张纸笺,写下腹中早已拟好的信。那只手惯于握剑杀伐,执笔时都有些银钩铁划、决断生死的味道,笔力遒劲雄健,似能入木三分。写完了,抬手拿给对面瞧,从头至尾行云流水。

而纸笺上笔走龙蛇,丝毫不逊于装裱出的名家手书。

时虚白看罢,微露诧异,忍不住道:“盛统领这手书法刚劲有力,倒是难得。”

“握笔如执剑,习惯了。”

盛煜淡声,瞧着时虚白的诧异表情,胸腔的憋闷稍稍和缓,旋即道:“信写好后,交予相爷即可,这些书信亦无需再留。有劳时公子,盛某告辞。”

说罢,无需时虚白送,径自出了书房,由管事送出相府,而后往城外道观布置。

……

翌日清晨,太子辂车出京。

傍晚,时虚白的那封书信便经由长春观一位年少女冠之手,送入镇国公府中。

据小女冠所言,章念桐自从被送入道观,便由长公主亲自派人照料,别说走出道观,便是要出屋舍都不容易。昔日伺候的人手皆被支走,章念桐在观中孤身一人,虽境遇孤苦,好在她性情坚韧,虽比初来时消瘦,精神头却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