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我私自领兵,那样大的动静,岂止隋公一人知晓?这事,是瞒不住的。”

“那怎么办?大哥哥,你可想出对策了?”云黛急道。

床帷间有短暂的静谧,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地说,“待这两日忙完军中杂务,我便回长安领罪。”

领罪这个词甫一落耳,云黛眼前就浮现“自投罗网”四个大字。

可除了去领罪,好像也别无他法,总不能一直躲在北庭……

“大哥哥,我同你一起去吧。你是为了我,关心则乱,才一时冲动领了兵。我让舅父写一封陈情书,让他在信中替你说情……”云黛觉得她虽没什么能耐,但顶着这乌孙公主的名头,起码能在皇帝面前说上两句话。

就算人微言轻,也好过一言不发。

谢伯缙没拒绝她这话,也没答应,只按着她的肩让她躺下,将脸深深埋在她的脖间。

高挺的鼻梁嵌在柔软的肌肤里,他的嗓音听起来低哑又沉闷,“夜深了,此事明日再说。”

云黛还想再说,他咬了下她脖间的软肉,语带警告,“再乱动,就做些别的。”

云黛即刻就不敢动了,恹恹的噢了声,就乖顺地缩在他怀中。

夜的确很深了,她眼睛一闭上,没多久,就昏沉沉睡了过去。

听着怀中传来的均匀轻柔的呼吸声,谢伯缙缓缓睁开眼,漆黑眸底一片清湛,不见半分醉色。

长着薄茧的粗粝掌心细细抚过那如鹤般纤细修长的颈,柔软,美好,又脆弱地不堪一击。

他又想起今日收到的那封长安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