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春日回长安之后,暗中寻医问药,还进了不少鹿鞭、虎鞭、蛇酒、海狗丸之类的玩意,她初听到太监来禀这些,只当是五皇子后院那群莺莺燕燕又缠着他贪欢,弄得他要吃这些补药。

等五皇子妃进宫请安时,她还敲打了五皇子妃一顿,叫其劝勉约束五皇子,将心思放在正途上。

五皇子妃听后,神色异样,答话也含含糊糊。丽妃眼光毒辣,瞧出不对,将人单独留下盘问。

一开始五皇子妃还支支吾吾,语焉不详,待丽妃发了脾气,才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说出五皇子得了怪病,吃了无数补药,换了各色美人,依旧是毫无起势,夫纲不振。

而这一切的起因,皆是在温泉行宫的那夜——

不知是那养女使了什么阴损手段,还是自那一回五皇子产生了心理障碍。

一个有隐疾的皇子,便是本事通天,也注定与皇位无缘。

当时听到这消息,不啻于一道惊雷兜头劈下。震怒过后,她很快冷静下来,严厉吩咐五皇子妃捂着这个秘密,又命人寻来五皇子,命令他立刻停下一切寻医问药、进补药酒的行为。

五皇子羞愧难当又大为不解,丽妃只与他道,“等你当上皇帝再治不迟,若叫外人知道你这毛病,捅了出去,皇位就再也与你无关。”

有一句话她搁在心里没说,儿子虽没用,但她还有个小孙子。若小孙子养不大,等大权得握,从宗室里抱一个养着也成。

她要的从来都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荣华。

就连五皇子和丹阳,也不过是她从小小婕妤晋升到一品贵妃的踏脚石罢了。

思绪渐渐冷静下来,丽妃抬手扶了扶鬓边的泥金绢花,慢悠悠看向丹阳,“这些日子你最好给我安分些,等外头的流言消停些,你就准备嫁人吧。”

丹阳惊愕,“嫁人?”

丽妃道,“嗯,左相贺家的第三子贺裕,今年十九,经科进士。”

丹阳拧起眉头,对这号人没什么印象,等再仔细想了想,才模模糊糊想起一张平平无奇的大方脸来,当即紧张起来,“母妃为何要我嫁他?他模样一般,才华一般,在长安才俊中都排不上号!我不嫁,我怎么能嫁给这种男人?”

丽妃冷冷地看向她,“你以为我这是在跟你商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