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见她哭得伤心欲绝,既无奈又心疼,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泪,又叫婆子给她倒了杯蜜糖水,“好了,别哭了,喝点糖水润润喉咙,不然明儿个嗓子疼。”

嘉宁开始还不喝,继续伏在枕头上掉眼泪,等哭累了,才顶着一双桃子般的眼睛,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喝了起来,边喝还边啜泣着,“为什么呢,母亲,我难道配不上他么?我对他那么好,恨不得将一颗心都掏给他……”

端王妃听着她这冒着傻气又赤诚的话,好声好气哄道,“感情这回事,不是你付出了就能有回报的。二郎那孩子,瞧着温和好性,心底却是个有主意的。且这段时日正是他们的关键时候,你若真心想他好,是该少去北苑,免得打搅他们读书。”

嘉宁嘟囔道,“我这不是想着,趁着他读书时红袖添香,多博得他几分好感么。保不齐他杏榜高中时,就冒出一堆女人跟我抢他呢?”

还挺有危机意识。端王妃心头哼笑,又耐着性子安慰她一番,与她说了许多道理。

嘉宁虽然都没听进去,但好歹不哭了,反倒好奇问道,“方才大表兄来找母亲,是有什么事吗?”

其他的端王妃自不会与她说,只说谢伯缙是上门请她给云黛办及笄礼的。

嘉宁一听,脸就皱了起来,哼哼道,“这个沈云黛还真是好命,就她那身份,还办什么及笄礼啊。”

端王妃点了下她的额头,“你啊,还有脸哭二郎待你冷淡。你想想看,若是有个女子天天在你哥哥面前说你坏话,欺负你,你乐意叫你哥哥娶她么?”

嘉宁噎住,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索性将脸往枕头里埋去,再不出声。

十一月初五,大吉,宜嫁娶。

端王府的嫡长女庆宁郡主出阁,府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云黛与庆宁交好,今日新娘子要出门,她也在屋内陪着,看着喜娘们团团围着庆宁,给她开面梳洗,穿衣上妆,再戴上那华美精致的花冠,将好好一个肤白貌美的俏娘子涂成个白面傀儡娃娃似的。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华美绸缎婚服叫庆宁走路抬手都艰难,就连进食都要丫鬟分成小块小块的喂到她嘴边。

等太阳西斜时,外头传来婆子们喜气洋洋的禀告声,“大姑娘,姑爷来迎亲了。”

屋内一下子又忙活起来,嘉宁和王府一众庶女围着庆宁依依不舍告着别,七大姑八大姨们也满脸感动的说着吉祥话。云黛好不容易才挤了个位置,对庆宁祝福道,“庆宁姐姐,祝你和表姐夫琴瑟和鸣,白头到老。”

庆宁拉着她的手,涂着脂粉的脸庞露出温柔的笑,“借你吉言。”

才说完,就有两个喜娘一左一右扶着庆宁,提醒道,“大姑娘该去前头拜别王爷和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