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拜见姑母。”

“阿缙,你可算回来了。”见着来人后,端王妃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见他并无不妥,才放宽心道,“快坐下。”

谢伯缙朝端王妃行了一礼,掀袍坐在圈椅上。

等丫鬟奉上茶点后,端王妃将闲杂人等挥退,捏紧手中帕子,担忧地望向气定神闲喝茶的侄子,“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听说与丽妃有关,陛下大发雷霆,可若是宫闱之事,与你何干?”

谢伯缙知道自家姑母在宫里有些耳目,只是没想到这耳目这般灵敏。他执杯呷了一口茶水,慢声道,“事关秋狩刺杀之事。”

端王妃一愣,眉头皱得更深了,“前两日不是已经结案了么,说是那孙鳄与你有私仇,怀恨在心,这才安排刺客报复。”虽然这个理由她听着都觉得荒谬,但陛下认了这个结论,且谢伯缙也接受这说法,旁人也不敢再去搅浑水。

谢伯缙勾了勾唇,“是结案了,但这般不清不楚的结案,丽妃不服。”

或许是打听到盛安帝私下派了支暗卫前去保护三皇子,又或许是盛安帝冷落着她,丽妃深知皇帝疑心病重,若她不能把这个黑锅给掀开,那皇帝的心中便永远扎着一根怀疑的刺。于是她暗中动用所有力量去查,倒真叫她查到了些东西。

“是安贵嫔下的手。”

“安贵嫔?!”端王妃诧异出声。

安贵嫔乃是六皇子的生母,母子俩一向是丽妃母子的走狗,谨小慎微,唯唯诺诺,怎会干出刺杀朝廷重臣之事?

端王妃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安贵嫔下的手,那肯定也是丽妃指使的!丽妃愚蠢啊,她将安贵嫔拖出来,不是自找麻烦么。”

谢伯缙道,“安贵嫔被抓后,也一口咬定是受丽妃指使,她为了讨丽妃欢心,才派出刺客。”

“有道理。”端王妃颔首,再看谢伯缙波澜不惊的神情,不禁问道,“阿缙,你怎么好像半点都不惊讶。”

谢伯缙轻抚杯壁,沉默半晌,才道,“是丽妃还是安贵嫔下的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的心。”

一直以来,他要的便是在盛安帝心里埋下怀疑魏家的种子。

一个家族,是富贵荣华,还是衰败落魄,皆取决于上位者的心意。一念之间,可起高楼,也可摧毁锦绣高宅,家破人亡,流离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