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吭声,阮修明倒也不恼怒,笑着摊开手掌,手心里躺着一枚黑色的耳钉,尖锐的末端闪耀着一点冷光。
与阮修明耳骨上那一枚正好配成一对。
乐意瞳孔略微收缩,“阮修明,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收到礼物应该说谢谢,三好学生。”
阮修明扯紧了他的头发,另一手捏着那枚耳钉抵上他左耳白皙小巧的耳垂。
“我记得你要报考警校是不是?打了耳洞还可以考吗?”
他的愉悦中却藏着难以言喻的恶意,令人遍体生寒。
乐意再不与他周旋,紧紧攥起拳头倏然扬了起来——
“哎你干什么——”
“我操!”
“阮哥!啊——”
巷口忽然一阵人仰马翻,乐意还没看清局势,身上桎梏倏然撤去,阮修明被人扯着衣后狠狠掼到地上!
“时有妄!”
乐意认出来人,然而不等他拦,时有妄仿佛修罗现世,扬起拳头几乎是把人往死里打。
阮修明几乎是从小打到大的,也很少见过这样不要命的打法,两人之间好像有血海深仇,非要至死方休。
但他毕竟不是属馒头的,反应过来立马回以痛击。
“时有妄!”
乐意眼看着他与阮修明打在一起,拉架之前先指着巷口那几个被踹倒试图爬起来的杂鱼说:“你们敢过来就是惹了我,惹我,别的不敢说,日后碰上绝对够你们喝一壶的!”
他说罢猱身而上开始拉架。
“阮修明你他妈是疯狗吗!别打了!”
“时有妄,打他!打他左边!”
“操!阮修明!你他妈往哪打呢!”
“时有妄!时哥!我祖宗!……哎哟你小心点!”
他一顿跳上跳下,阮修明顶着一额头的血,恶狠狠盯着他说:“你他妈能公平点吗?”
乐意:“……”
对不起啊,主观偏向。
他想拉开这两位铁血战士,但都岿然不动,万分无奈之下,乐意强行头铁挤了进去——为此还挨了两记老拳,他心里默默地又给阮修明账上记了一笔。
乐意担心某个小人搞偷袭,霎时间伸手搂住时有妄脖颈,一把窜了上去,双腿牢牢盘着他的腰,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不打了,时哥,咱们不打了。”
他额头抵着时有妄的,低声说道。
时有妄:“……”
谁能拒绝一只傻乎乎的树袋熊呢。
阮修明:“……”
他偏开头,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冷笑一声说:“乐意,你以为你用后背挡着他,我就不揍你了是吗?”
树袋熊饲养员闻言看了过来。
他瞳色极深,狼一般冷冷地盯着他,让人毫不怀疑他的利爪是多么锋利。
时有妄沉着脸色,眉眼间尽是森冷阴郁,在这方面他从不多说话,都是以行动作为反馈。
阮修明不遑多让,戾气十足地瞪了回去。
听说动物发生争吵或是打架的时候,只要盖住他们的眼睛就可以了。
聪明的树袋熊伸出一只手遮住饲养员的眼睛,掌心下他的眼睫像是两把小扇子,忽闪忽闪,弄得树袋熊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