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瞳孔骤缩:“朕是你们的父皇!”

“父皇。”萧泓避开他的视线,握了玉瓶道,“为了儿臣,您该这么做……”

皇上胸口一片冰凉:“……什么?”

“萧朔不想当皇上,儿臣已查清了。”

萧泓低低道:“您若退位,最合适的不就是儿臣来继位?儿臣愿意给他们当傀儡,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儿臣绝不过问,也绝不复仇。只靠说的他们不会信,只靠外祖父的项上人头,只怕也不够……”

萧泓垂着头:“父皇,您如今已没有用处了。”

皇上攥着龙椅的扶手,他周身的血像是已尽数冷凝,声音自极远的地方传回来:“你们……要做什么?”

“父皇,您只有死了,儿臣们才能活。”

萧汜跪在后面,声音隐隐发着抖:“如今萧朔已逼到眼前,难道还有得选吗?如今您只能保儿臣们了……”

皇上怔怔听着,提不起一丝力气,血气砰砰撞着耳鼓,耳畔一片尖锐轰鸣。

他看着眼前,叫血气撞得一片淡红的视野里,一时是自己的两个儿子,一时却又恍惚,竟回到了先帝临终时。

他尚是皇子,带着脸上火辣辣的掌痕,跪在榻前。

“如今情形,儿臣必须继位。”他不敢去看先帝的目光,只低声道,“父皇,您如今已没有用处了……”

光影破碎扭曲,一时是先帝殿内的苦涩药气,一时是御史台狱的逼人血腥。

他命人斩了舍命拦在乌台狱前的御史大夫,击昏了死命挣扎的御史中丞,将那一瓶毒药放在端王面前。

“兄长,只有你死了,嫂嫂与侄儿才能活。”

“我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