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将自己那一盏饮尽,要去添酒,被云琅按住:“不够痛快,换个喝法。”

萧朔抬起视线。

他的手覆在酒坛边沿,云琅的手覆在他手上,酒意由一个人分给两个人,便多出一份酣然热力,通肺透腑。

云琅握了他的手,将酒坛拎起来,就着坛口饮得涓滴不剩。又从榻下摸了摸,捞起一坛连胜派人紧急买来的酒,单手拍开泥封。

萧朔接过来,学着他的架势,喝了小半坛。

云琅很是洒脱,径直将剩下的一饮而尽,长舒口气,抛了酒坛。

萧朔第一次这般豪饮,酒才喝下去,便化作热意自耳后泛上来,颈侧一片微热淡红。

云琅尚未好全,酒灌得急,也叫酒力在眼中激起些朦胧雾色,湛亮笑意透出来:“小王爷本事见长,酒量却不行,这就醉了。”

萧朔笑了笑,拢过云琅后颈,慢慢吻他。

云琅学以致用,再拍开坛酒,含了满满一口。

小王爷这些年不曾放心休息过一刻,今日终于将局面大略定稳,几乎是放纵一般想要一场醉透,对他全不曾设半分防备。

云琅伸手抱住萧朔,慢慢度给他酒,看着灌下去的酒浆化成红晕返上来,在萧朔唇畔亲了亲:“放心,有我。”

萧朔已压不住醉意,身上越发沉了,眼皮想要合拢进暖融的黑甜乡里,却又本能撑着,握住云琅手腕。

云琅柔声道:“睡罢。”

琰王府的大印还在太师庞甘府上,被当成跳梁小丑挣扎的筹码,处心积虑,仍设法牵绊拖扯住萧朔。

他的事,朔方军的事,连朝堂情形,萧朔都已安排妥当。唯有这一桩旧日里亲手给出的把柄,还需将尾巴扫干净。

出征前,这一颗印必须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