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虞侯接了佩刀,隐约有所察觉,皱紧了眉欲言又止。

此处已到了那一架鳌山,花灯被挂上了大半,仍有工匠上下忙碌。

四周行人热闹熙攘,殿前司整肃立在灯下,无人再能靠近。

萧朔垂眸:“殿前司内,有多少人有家小?”

都虞侯胸口一烫,哑声道:“不必问家小!若为少将军与殿下,殿前司上下,生死等闲!只是殿下安危――”

“我答应了他,便不会拿你们的生死作等闲。”

萧朔道:“活下来的,命都金贵。”

都虞侯咬了咬牙,将涩意吞回去,站定了等他吩咐。

“明晚大抵要有一场厮杀。”

萧朔道:“禁军多年未曾有过实战,战力疲弱,这几日虽经整顿,却仍凶险异常。”

“有家小、家中独子的,心中畏战的,不做强求。”萧朔道,“今夜明日,将可靠能战的尽数整理出来,明日云少将军要用。”

都虞侯终于从他口中听见这几个字,眼底滚热,强自压了气息,皱紧眉低声道:“王爷……为何此时说这个?”

都虞侯听他话音,竟隐隐有交代吩咐的意思,心中终归不安:“方才王爷在街上,人多耳杂,偏偏有意提起……”

“我想起件事,有意试一试,若成了,于后来有好处。”

萧朔道:“其中有些风险,不必叫他知道,待我回来再哄他。”

“……”都虞侯这才想起来,讷讷,“您说同您吵架、负气走了的,也是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