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吓破了胆,在都虞侯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汴水两岸的游人百姓却已长松了一口气,再忍不住,纷纷喝起彩来。

萧朔知道云琅内力情形,眉峰未散,沉了沉神色,快步走到河边。

云琅耗力过甚,眼前冒了几圈星星,堪堪站稳。

他无意在人前显露卖弄,此时已见有人兴冲冲围过来,也不多留,当即朝萧朔一拱手,转身掠上房檐,朝城西去了。

萧朔握紧了身侧无鞘佩刀,蹙眉追出两步,叫汴水一拦,看着云琅身形没在了错落房檐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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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突然,河边纷乱半晌,总算散了围观的层层人群。

殿前司将余下的行人疏散,将孩子交给了闻讯匆匆赶来的大人,训了盯严看准不可乱跑。几个校尉理顺了路上秩序,回来碰头时,仍不可置信:“可看见了?好俊的功夫……”

众人白围在岸边半晌,没一个看清救人的人,各自散去悄悄议论,有说是游侠,也有说是隐士高人。难得有靠谱的,猜测是不是哪家府上藏着的隐卫,立时被一群人围着嘲讽,莫非没能看见方才那般潇洒的风姿气度。

人群议论纷纷,都虞侯眉头反而越拧越紧,不知想了什么,忽然道:“殿下……”

萧朔不知云琅是不是去了医馆,心中不宁,沉声道:“何事。”

都虞侯看他神色,欲言又止,又回头望了一眼。

旁人不知道,可这样的身手,都虞侯却曾经有幸得见过一次。

离现在已有些年头,先帝时的一年春祭,宝津楼下金明池前,禁军祭春演武,折柳摘缨。

往年这种事都顺遂,侍卫司辖制暗卫,总有几个身手超绝的,能在这等祭典上一显身手,以彰禁军战力,扬禁军军威,震慑四方宵小。

偏偏那一年,京中戎狄暗探活动愈频,端王殿下决心一窝铲除去根,将大半心力都放在了京中防务上。

侍卫司骑兵都指挥使代执祭典事,不知为何,派出来的人竟频频失手,不仅未能射中红缨,连柳叶也没能摘下来一片。